她一个做生意的,本也想以和为贵,要是这柳媒婆识趣,也就算了,不识趣,她也不准备再给面子。
“安大姑娘,婶子我是真心来给你说媒的,你看你一个姑娘家,整日往铺子里跑,抛头露面的,又辛苦,何必呢?”
柳媒婆虽然听懂了安若初的婉拒,但是张家给的银钱多啊,若是说成了,给正正五两银子,这可顶她说多少次媒了,所以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婶子说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谋生之道,您不是也在抛头露面?再说,我要养我与幼弟,不做些营生,又怎能吃饱穿暖?”
封建社会,可悲的不是男人瞧不起女人,而是女人也瞧不起女人。
安若初坚决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我,我们怎能一样,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而你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我说,这张家有钱,你嫁过去直接当富太太,享清福还不好吗?”
柳媒婆被安若初一句话噎住,差点没接上话,但是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她不能放弃。
“那可真是多谢婶子想着我,我想问问,我要是嫁过去,就在家里享清福了,那我的铺子怎么办?留给我弟吗?”
安若初早就已经明白,柳媒婆和所谓的张家安的什么心,本来不愿意掀开这层遮羞布,但既然他们不怕臊得慌,那她就不必留脸面了。
“安大姑娘说的什么话,到时候张家是要下聘礼的,你肯定是要带嫁妆,你家的房子是你弟弟的,但这铺子你得带走,到时候你嫁过去了,只管在家里歇着,铺子就给婆家经营。”
张公子交代了,这铺子是重中之重,一定要让安若初带过去。
“哦,柳婶子说了半天,敢情就是联合张家来谋我的铺子和方子啊!”
安若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您回去吧,这亲事我不愿意!”
“安大姑娘!你别不识好歹,张公子家里还有两间大铺子,一个月比你那小打小闹的可赚得多多了,更何况你嫁过去,直接就做了娘,有两个大儿子孝顺你,你一个孤女,还不愿意?!
你要是得罪了张家,只怕到时候可不好过!”
看安若初不愿意,柳媒婆就换了一副嘴脸,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我小打小闹,可不敢图谋别人家的东西,他赚得多,却盯着我这三瓜两枣,柳媒婆,我一个孤女尚且知道礼义廉耻,你好几十岁的人了,却只知道嗜钱如命,联合张家欺我!”
安若初眼睛眯了一眯,上前一步,浑身都是气势,
“婚姻大事本就你情我愿,你却在这里污蔑张家,若张家无意欺我,你却把话放出来,岂不是陷张家于不义,柳媒婆,人生在世,想想后路吧!我安若初的婚姻大事,自有我自己操心,好走不送!!”
说罢安若初双手一抄,板着脸动也不动地看着柳媒婆。
“呸!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得罪了我柳媒婆,我让你在这清源镇上嫁不出去!”
柳媒婆被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用手扶了扶抹额,讪讪地边跑边骂,灰头土脸地走了。
安若初却好整以暇地朝着邻居们行了个礼,
“吵了各位叔叔婶子的耳朵,对不住了。”
然后才带着弟弟往铺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