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初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又清澈,直直地望向文妈妈,一脸郑重之色说道:
“文妈妈,您了解我的为人,我绝非那种无法自力更生、毫无主见之辈。况且,我与萧景淮尚未深入接触和交往过,在未明确知晓他是否值得信赖并托付终身之前,我绝不会轻率地做出任何承诺。”
听到这话,文妈妈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东家啊,您实在是过于谨小慎微了些。”
然而,安若初并不认同文妈妈的看法,只见她微微一笑,身姿优雅地向后倚靠在榻上,轻声说道:“文妈妈,您同样身为女子,想必应当深知其中的艰辛与无奈。自古以来,女子在家要听从父亲的安排,出嫁后则需顺从丈夫的意愿,若是丈夫不幸离世,还得依靠儿子生活。这一生当中,究竟何时何地,我们才能真正由自己主宰命运呢?”
安若初的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文妈妈的脑海之中,令她如遭雷击般震惊不已!
刹那间,她的双眼瞪得浑圆,瞳孔急剧扩张,仿佛能看到内心深处被触动的波澜。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文妈妈想起自己尚未出阁之时,父母总是念叨着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那时的她,年纪尚小,却不得不早早地承担起照顾弟妹、操持家务的重任。从黎明到黄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没有片刻停歇。
待到嫁作人妇之后,生活依旧艰辛。婆婆对她百般挑剔,时常无端立下各种规矩,让她倍感压抑与束缚。
而那个本应与她相濡以沫的丈夫,更是个令人失望透顶的家伙。他不仅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甚至还有家暴倾向,动不动就对文妈妈拳脚相加。
最终,由于未能生育子嗣,这个无情的男人竟然狠心将她休弃。
惨遭遗弃后的文妈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娘家已经不再接纳她,走投无路之下,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她别无选择,只得卖身成为奴仆。
尽管命运如此坎坷,但周围人的遭遇似乎都大同小异,大家皆是这般艰难地熬日子。
因此,长久以来,文妈妈从未心生怨恨之情,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苦难。
然而,就在安若初一语道破之后,她不禁骇然失色地察觉到,自从离家,生活竟然变得如此惬意舒畅。
诚然,她需要为雇主效力,但更多的时候,她能够自主决定个人事务。
尤其是跟随现今这位东家家之后,不仅工作量不大,每个月还能领取到一份工钱。那些心仪已久的物品,如今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买得到。
遥想往昔岁月,身处娘家和婆家之时,她从未有过当家作主的权力,甚至连区区几两银子都难得一见。
相较之下,再瞧瞧眼前的东家,经济独立、富足有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至此,她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对于女子而言,出嫁并非唯一的出路。
毕竟无论婚姻是否美满如意,她们往往难以掌控自身命运。
因此,当文妈妈再度仰起头时,目光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东家所言极是,老奴深感认同。女子倘若自强不息,同样能够活得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