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武谢过了巴杨老人指点,在老人家里吃过东西,带有几分倦意正要拉着王石一起告辞,门外有人闯了进来,一个老实巴交的男子,冲着巴杨老人拱手行礼,眼神却望着月城武问道:“可就是您杀了那头兔王?”
月城武微微点头答道:“只是今日碰了好运,您有什么事情么?”
那老实巴交的男子一拱手,眼眶就有些红了,低声道:“多谢先生替我小儿子报仇,李某无以为谢,只有这把短剑相酬,希望您不要嫌弃!”
这男子递过一把绿色皮鞘,长两尺半,宽三指的古朴短剑,月城武有心谦逊,却见这男子神色凄然,又是欢喜,又是伤心,遂不好再做推辞,顺水推舟的收了下来。
老实巴交的男人一拱手,又冲着巴杨老人一施礼,就那么离开,只是背影看着魂不守舍,脚步甚是茫然。
“可惜,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爱如珍宝。和他们第一次去夕慈草原打猎,就遇到了那头黄色妖兔……两夫妻抬了儿子回来后,整整哭了一夜。”
月城武想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惨,顿时不忍听下去,冲巴杨老人拱拱手道:“今天实在累坏了,本来还想多听您老人家教诲,只是精神疲倦,怎么也支持不住,还望您海涵。”
巴杨老人善解人意,立刻答道:“去吧去吧,你和石头都回去罢,好好休息一夜,明早起来就又是两个龙精虎猛的年轻人。不要被太多的伤心往事蒙蔽了心灵,这世上的忧伤和烦恼,总是伴随着希望共生。”
“多谢您老的箴言,我会把这句话铭记在心的。”
月城武和王石拜别了老人,心情颇为烦闷,他一路上摆弄李大叔送的这口短剑,抽出来又送回去。王石在旁边插嘴道:“你找一根结实的木棍,寻一根细绳,把短剑捆绑起来,也算是一杆长枪了,用来猎杀妖兽就会顺手许多。”
月城武听了微微振奋道:“你不说我倒是没有想到此点,这口短剑十分锋利,只是太过短小了,并不适合跟猛兽搏斗。借它制成一杆长枪,正好和你学岳家枪法,以后我们兄弟就能并肩杀敌了。”
王石听得并肩杀敌这四个字,顿时胸口一热,拍拍月城武的肩膀道:“我们兄弟同进同退,定然可以拜入六派门下,学成厉害的法术,让日子越过越好!”
王石生性淳朴,又是南宋年间的古人,心思单纯,想到什么便说甚么,让月城武心底微觉汗颜。他虽然也拿王石当朋友看,不过毕竟是现代人,对分分合合看的淡了,从未想过和这个大汉要一起生活多久。回到了王石家中,月城武就寻找了根结识的木棍和一条细绳,把短剑牢牢的绑缚了上去,略加挥舞,果然十分顺手。
想到明日还要打猎,又听到了李大叔一家的惨事,月城武无心和王石长谈,早早的就睡下了。待得天色微朦,月城武一觉醒来,听到王石在木屋前练枪,就披衣走了出来。粗大的铁枪在这威猛大汉手里,就像灯草般轻盈,时而雷霆闪动,又如力劈华山般刚烈,月城武不禁暗自夸赞。
王石把枪法练过一遍,伸手擦了擦汗,他早就见到月城武出来,爽朗的笑道:“岳家枪法是元帅亲授,我的本事不济,还远未学到家,兄弟不可笑话!”
月城武也笑道:“石头你这套枪法如此犀利,战阵上怕也是万夫莫敌,怎还说没有练到家?看你这么一练,我迫不及待的想学了,以后遇上妖兽也不怕它凶狠。”
王石嘿嘿笑道:“我本来还想过得几天,等你把基本步法练熟,再传你枪法杀招,但是这风洲上十分危险,多了一份手段,遇到危险时,就多一份指望,既然你急切想学,我今日就开始传你。不过你且记不可好高骛远,学了枪法之后,还是要在基本步伐上下苦功,不可忽视了这扎根基的功夫。”
月城武大声应了,王石是个好朋友的人,不会在传授枪法上藏私。他脸色一肃,双臂一抡,大铁枪就毒龙一样从地面翻起,随手就抖出一个碗大的枪花,便开始教月城武枪法。
王石在岳家军呆了七八年,冲锋陷阵不知凡几,把一套枪法学的十分扎实,更有一股沙场上的凛冽之意。虽然只是一个阵前小卒,武艺不比那些领军的大将,但也百人之敌,杀过不少的金兵。他特意放慢了速度,好让月城武看的清楚,但一招一式还是劲风激荡,就算还在数步之外,也能让人感觉到枪上的力度是如何惊人。
昨夜在夕慈草原上奔波了一天,但是一觉醒来,运起体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在胸腹间转了几转,月城武只觉得疲累尽去,精神十分抖擞。他兴致上来,抓过自己的那杆长枪,一招一式的学了起来。
王石传授起来十分耐心,这套枪法一共三十六路,是当年岳飞把数十家枪法融汇一炉,专门为战阵厮杀所用,没有一式虚势,都是刚猛无铸的杀招。月城武天生聪明,学什么都快,王石演练了两三次,他就能把一整套枪法从头舞到尾,中间不出半点错误。
王石见月城武学的甚快,十分欣慰,但还是叮嘱道:“千招会不如一招精!习武这种事情,一招一式都是千锤百炼,数年如一日的水磨工夫,任是如何天才也没法一步登天。学了几招神奇剑法,立刻一跃成了绝世高手,那只是武侠小说而已。你拣那最顺手的招数,专练一两招,等习练的纯熟,再去练习其他几路,若每天把这套枪法舞上一遍,那就只是强健身体罢了。”
月城武好奇问道:“石头你不是南宋年间的人么?怎么也知道武侠小说那种东西。”
王石期期艾艾的答曰:“民国时……已经有还珠楼主的书流传,地府中阅者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