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愕然道:“伯齐应管亥之邀已经前往城西赵弘军营,将军莫非不知?”
刘辟越发怒道:“什么!马跃竟投赵弘去了?实是可恶,吾誓杀之。”
一边的刘妍秀眉轻蹙,不信道:“杜大哥可曾亲眼见到?”
杜远作色答道:“这还有假?”
刘辟道:“杜远,你速去联络龚帅还有孙帅留守部将,请他们两家与我合兵一处,趁夜偷袭赵弘城西大营,正好一块斩了赵弘贼子和马跃小儿。”
盛怒之下,与赵弘之间的旧怨,再加上马跃改投的新恨一股脑儿都涌将上来,本就性情鲁莽的刘辟立刻失去了理智,全然不记得不久前在宛城的酒宴上,自己已经信誓旦旦地向张曼成表示,要和赵弘摒弃前嫌了。
杜远道:“末将领命。”
杜远在马股了狠狠抽了一鞭,单人独骑很快消失在浓浓的夜幕里,刘妍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发了会怔,向刘辟道:“哥,我始终不信马跃会去投赵弘,杜远大哥是不是看错了?”
刘辟不耐烦道:“休要多言,错与不错待打破了赵弘大营自然见分晓。”
刘妍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刘辟也不等龚都和孙夏的部众前来汇合,先引了军马杀奔城西赵弘大营去了。
……
宛城太守府大厅,刘辟久去不回,张曼成正自等得不耐烦时,从厅外匆匆走进一员黄巾将领,走到赵弘身边凑着他的耳畔细说了几句。
赵弘听罢顿时脸色大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哭丧着脸向张曼成说道:“大帅不好了,刘辟贼心不死,表面上答应和解,可暗地里竟然调集了龚都、孙夏的部属,趁虚偷袭我城西大营去了。”
张曼成失声道:“什么?这么说来刘辟去找马跃是假,趁机偷袭城西大营是真了?”
赵弘急声说道:“大帅一定要为弘做主啊!”
张曼成气道:“刘辟小儿安敢如此,本帅饶不了他!来人,速点齐两千精兵,诸将随我一同前往城西大营,本帅倒要瞧瞧,这个刘辟他究竟想干什么?”
龚都和孙夏目瞪口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刘辟还是这般没脑子?更糟的是,这厮竟然还调动了自己的部属,这下就是跳进黄河怕是也洗不清了。
角落里,只有韩忠的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异样的阴冷。
……
城北大营,张曼成堂弟张显率领十万黄巾驻扎于此。
这个张曼成还是有那么一点军事头脑,懂得将大军全部屯积于宛城,不但无助于守城,还会给官军留下四面合围的机会,所以将主力驻扎在城北,与宛城互为犄角之势,倒也颇得兵法精要。
在张曼成起兵之前,张显还只是个普通的山中猎户,除了有把子力气,生平所见过最大的世面也不过是花了200文钱到县城诳了回窑子。可在张曼成起兵之后,张显凭借和堂兄的血缘关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地位迅速攀升,到现在手下已经统率着十万大军了。
张曼成用人唯亲,却犯了兵家之大忌。
张显不但是个草包而且贪杯好色,今晚又将麾下一名将领的妻子强行掳入营中饮酒作乐,正快活时,一员将领突然闯入了营中。张显大怒,正欲斥骂时才发现此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党兄张曼成的心腹将领。
张显正自尴尬时,那将领已经火急火燎地说道:“二督帅,大事不好了,大督帅前往城西大营替刘辟和赵弘调解纷争时,遭到刘辟叛军的突然袭击,现在大督帅被围困在赵弘营中,情势万分危急,周仓将军正率军死战,还望二督帅速速发兵相救。”
张显听了大吃一惊,张曼成被人偷袭遇险,这还得了?这一惊软玉温香的女人娇躯顷刻失去了吸引力,立刻弹身而起,厉声吼道:“来人,速与我点齐兵马。”
……
先不提张显只留少量老弱残兵守营,自己点起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奔城西来解救张曼成,回头再说城西赵弘大营,此时此刻已经火光冲天、杀声震宇,各路黄巾互相攻伐,疯狂地攻击着身边可能的敌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稀粥。
身在局中的刘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约模夜半时分,他率领本部黄巾趁着夜色掩护赶到城西,事先联络好的龚都部属和孙夏部属还没有赶到,就在这个时候,宛城西门突然大开,一队衣甲鲜明的黄巾军从城中出现,浩浩荡荡地向城西大营开来,虽有火光照耀,可由于两下里隔得远,刘辟还是看不清那是谁的人马。
因为各部黄巾包括刘辟自己在城里城外都驻扎有人马,并非从城里出来就一定是张曼成的军队。
刘辟惊疑不定时,那队人马已经接近了城西大营,距离近了,刘辟才发现那果然是张曼成的军队,当先一骑赫然正是张曼成本人。就在这个时候,四下里突然杀声大起,无数的人马从黑暗中杀了出来,将张曼成的军队围在中央昏天黑地厮杀起来。
黑暗中,有疯狂的呐喊声响起:“奉大督帅刘辟将令,斩杀叛贼张曼成和赵弘者,赏千金!”
刘辟这一惊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看样子猝起发难的应该是龚都和孙夏的人马,可是谁教他们这样喊的?杜远这个白痴,他究竟是怎么联络的?这次真被他害死了。
被围的张曼成更是暴跳如雷,这个刘辟真是胆大包天,他这是想干什么?想篡夺南阳黄巾大首领的位置吗?他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自封大督帅了,是可忍熟不可忍!黑暗中,无法知道刘辟究竟联络了龚都和孙夏多少人马,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