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阴声道:“张梁正于营中宴请周仓、管亥及裴元绍三位头领、小人担心周仓等三位头领恐为收买。”
马跃把手一摆。沉声道:“公刚休要多疑,周仓、管亥、裴元绍皆忠义之士,与我结于危难之际,扶于生死之间、岂如此轻易背弃耶?”
郭图道:“张梁视大头领如眼中钉、肉中刺,恐有图谋之心、当提防之。”
马跃冷然、虎有伤人意,人岂无害虎心?张梁若想通过管亥、周仓或者裴元绍来分化八百流寇、以达到控制并利用的目的、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张梁大营。火把通明。
张梁高举酒盅,朗声道:“诸位将军,且请满饮此杯!”
周仓、管亥、裴元绍三人遥相举杯,一饮而尽,张梁存然一拍桌案,朗声道:“痛快!许久不曾这般痛快矣~~”
管亥将盅中酒水一饮而尽,遂长奇而起抱拳道:“某军务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告辞。”
周仓、裴元绍见状亦相继起身,昂然道:“某等亦有军务在乌,告辞。”
张梁眉宇一蹙,肃手道:“三位将军且请留步。”
管亥浓眉是紧,回眸瞪着张梁嗡声道:“还有何事?”
张梁在脸上竭力露出一丝宽厚的微笑,询问道:“此夜深人静,正休憩之时,尚有何紧急军务?”
裴元绍道:“需巡夜。”
张梁道:“三位皆为将军,巡夜之事安排小卒前往即可,何须亲往?”
周仓道:“大头领军令。某等不敢有违。告辞。”
三人齐齐拱手,转身杨长而去。
张梁脸上的笑容逐渐僵冷,根根青筋自手臂上暴起。酒水自掌中溢出,一只完好的高脚青铜酒盅竟被生生捏扁。陪饮的高升亦长身而起,向张梁道:“马跃已为大将军,然周个三人仍口口声声称之以大头领,分明不将天将军号令放在眼里、实在可恨。”
张粱冷幽幽地说道:“最可恨者非是周仓三人,乃马跃耳!马跃一日不除、颖川持士必不能归心。”
高升目光一冷,眸子里杀机萌现,低声道:“天将军。末将可领一标人马,于夜深人静之际突入马跃营中。将之刺死!”
张梁摇头道:“不可,八百流寇皆虎狼之徒,若事不成恐反为所害,当缓图之。”
高升闻言悚然一惊,想起长社会师之时、目睹八百流寇军容整齐、杀气腾腾的声势,果然不是张梁所部黄巾军所能比拟。
张梁击节道:“八百流寇。虎粮之师也,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吾必取之,吾誓取之~~”
……
尉氏城效,曹操大营。
曹操正伏案察看地图,曹仁、直侯渊按剑肃立,皆形容冷肃,陈宫、程显皆围于案前,向着地图指指点点,两人正与曹操密议间。忽有沉重的脚步声自帐外响起、一听那脚步声、曹操便笑道:“定是元让(夏侯墩表字)回矣。”
曹操话音方落,直侯墩高壮地身影已经踏帐而入。
“孟德,某回矣。”
曹操道:“元让,可有颖川贼寇消息?”
夏侯墩应道:“探马回报,张梁所部贼寇已于月初进至长社,与马跃所部贼寇相会师,然并未发生火并。”
曹操讶然道:“不曾火并?”
夏侯墩答道:“不曾。”
陈宫持须一笑,说道:“此乃意料中事,颖川之黄巾贼寇岂如此容易对付?马跃若如此沉不住气,八百流寇也不可能先后席卷南阳、颖川两郡,今泰颉屡战屡败。又今袁术、赵谦之流束手无策了。”
程显点头道:“马跃固然不是易与之辈、张梁亦不容小概。觑。”
陈宫与程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然颖川黄巾却有一处致命隐患。”
一边的曹仁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有何隐患?”
曹操击节道:“一山难容二虎耳。”
陈宫道:“马跃之于张梁,就如猛虎卧于荒丘,但有风吹草动。便会暴起伤人。”
程显道:“张梁之于马跃,又如干柴积于伙房,但有零星火种,便是冲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