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和教授拥抱的时候。
原来离开即将校园步入社会是这种感觉。又期待,又忐忑。
毕业典礼进行至此,已经可以离开了,旁边很多人都还留着等待最后拍全场大合影,林幼宁怕程小安一个人等着太无聊,于是给她发了条微信,就低着头从礼堂后门悄悄地溜了。
等她回到礼堂正门门外的时候,程小安还没有出来。
五月的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林幼宁抬手遮了遮,在旁边找了个长椅坐下,百无聊赖地等待。
没过多久,闹哄哄的周围,忽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以为是程小安来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白玫瑰,那双弧度漂亮的眼睛望着她,轻声开口:“姐姐,毕业快乐。”
说完,他把手里的花递了过来。
林幼宁没有去接那束花,平静地答:“谢谢。”
校园里人来人往,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偶尔能听到隐约的蝉鸣。
在黑色的映衬下,眼前的人白得好像在发光。
钟意俯下身来,把那束白玫瑰放到了她腿边。少顷,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我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爸了。”
林幼宁微怔,心里生出些许荒诞错乱感来:“我们的事?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不会分手的。”
周围有很多女生都在打量他,而钟意浑然不觉,好像眼里只有她,“你身上还有我的红线。有它在,你就是我的,要永远跟我绑在一起,永远都不能分手。”
红线。
林幼宁险些忘了,她曾经那么那么地喜欢这个人,喜欢到生平第一次走进纹身店,借口想去掉那颗痣,而在腰上纹了一条专属于他的红线。
原来人在坠入爱河的时候,真的会变得愚蠢可笑,面目全非。
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腰后的那片皮肤,她嘲讽地笑了:“红线是会断的。在去年圣诞节的那个晚上,它就断了,你感觉不到吗?”
从一开始就不牢固的东西,迟早会断。
“……红线是不会断的,绑上了,就是一辈子。”
钟意低低反驳。
视线落在她手背上,像是不想再与她争论,他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戒指不喜欢吗?”
他提到这两个字,林幼宁才发现,他的左手中指上,已经戴上了和那枚戒指几乎一模一样的情侣款。
她抿抿唇:“我已经丢掉了。”
“没关系,”钟意看着她,口吻温柔,“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再给你买。”
林幼宁抬起头看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只要是你买的东西,我都不会喜欢,也不会接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霎。
他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和那束花紧挨着,放到了她的腿边:“毕业礼物。”
顿了顿,又说,“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一起丢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