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谦直到晚上八点都没有回来,冯建章免不得的又是一阵怒吼,脸色也变得铁青,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微微一动仿佛都隐着极大的怒火一般,莫思言也不敢答话,最后只好在吴雅茹的劝说下,才算是坐在餐桌上将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家宴给匆匆结束了。
莫思言从厨房将果盘端出来的时候,吴雅茹刚刚把电话挂断,回头看见腰间围着碎花小围裙的莫思言,眼角里噙着满满的笑意,招呼道:“来,思言,这山竹你伯父最爱吃了。”
闻言,莫思言将视线转到一直坐在沙发上沉着脸慢慢喝着杯中的片茶的冯建章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端着盘子向冯建章走去。
看得出一直冷着脸的冯建章有点慑到了思言,吴雅茹嬉笑道:“怎么了,老冯,准媳妇儿敬的水果你都敢撂下面子啊?小心惹了人家思言,不跟你那工作狂的儿子过日子,媳妇儿跑了,你可是要赔给我一个孙子啊!”
冯建章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砰的一下将杯子扔在红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声冷哼从冯建章的鼻尖发出,“不懂事的崽子,跟着他我还真是怕委屈了丫头呢!”
话音一落,吴雅茹明显的一愣,冯建章也不理会,只是回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莫思言说道:“来,丫头,给伯伯剥个山竹。”
莫思言微微一笑,冯建章戎马一生,从骨子中散发出的那种威严是无法磨灭的,但是,眼前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却是切实的感觉到了,如果说吴雅茹是以看儿媳的眼光欣赏着自己,那么冯建章便如同父亲一样,在他眼中,自己不是母亲来攀附的筹码,也不是冯家的好儿媳,更不是冯如谦的未婚妻,只是一个丫头,一个可以在他身边撒娇的丫头,就像是父亲生前一样。
一边的吴雅茹小声的嘟囔道:“如谦也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他这么大的人不知道轻重吗?今天是丫头第一次到家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啊?”冯建章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被吴雅茹这句辩解一下子便又点了起来。
突然提
高的声音,让莫思言正剥着山竹的手不由的一颤,想到前几次见到冯建章对冯如谦的严厉的模样,心里开始为冯如谦担忧,想要开口替他辩解,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吴雅茹。
果然,吴雅茹开口说道:“我打过电话了,是何助理接的,说是山水苑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有些严重,接电话的时候,小何说如谦去了市政办事厅了!”
冯建章听了没有答话,但是莫思言看着脸色已经舒缓了不少,忙将手中的山竹递过去,这个话题才算是告一段落,莫思言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这才重新挂上调皮的模样跟冯建章和吴雅茹讲起小时候上学和玩闹的趣事。
一时间,略显古旧的老宅中仿若是注入了新的生命,一时间从中传出的欢声笑语,让巡逻的士兵都能感到参谋长的好心情!
只不过,那边的冯如谦却远远没有这般的好心情,身上的西装早就被遗弃在沙发的一角,黑色的领带被撕扯的有些凌乱,精制的衬衣领口的扣子早就被解开数个,微微露出紧致雄健的肌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危险却又让人止不住眼神与脚步的魅惑之力。
方慧一进来便看见这副模样,微微一怔,便慌忙敲了几下早已敞开的门,看到埋在文件中的冯如谦抬起头,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投了过来,尽管已经工作一个月了,还是不免有些犯怵,终究还是沉了气息,黑色的高跟鞋踩在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注意到冯如谦微微皱起的眉,终究抵不过室内的低压,慌忙站定,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冯如谦,说道:“总裁,这是风行建筑的资料,还有这次罢工事件的起因与目前的发展情况!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去和何助理处理公关方面的事项了!”
冯如谦接过资料,没有抬头,只是闷声哼了一下,方慧如蒙大赦,急忙转身向外走去,正当清脆的高跟鞋声要消失在空旷冰冷的总裁室时,身后突然传来冯如谦不悦的声音。
“以后在总裁室工作,不要穿高跟鞋了!太吵!”
方慧一怔,这是什
么规定,哪有严禁总裁秘书不穿高跟鞋的?但是看着冯如谦此时不耐烦的表情,也只好应声走了下去······
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冯如谦也是一阵呆滞,眼睛盯着文件上的报表,薄薄的唇却饱含柔情的慢慢的吐出三个字
“莫·思·言”
心底一角微微有些动容,觉得方慧穿高跟鞋的声音太吵,难道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吗?还是因为,莫思言有各式各样的帆布鞋?是因为莫思言不喜欢?
自己的生活时候已经被你是个女人影响的这么多了。从什么时候呢?
从那个签着三年后的离婚协议没有哭怨的奇怪女孩开始,还是从公墓回来那个浑身散发着悲伤与无助,却又坚强的令人心疼的女孩儿开始,又或是从自己打定主意要复仇开始呢?
想要看透别人心的人,往往最先丢了自己的心。难道······
想着,冯如谦只感觉心头仿若是千千丝缕理不透一般,像是一团麻,如何都无法理清。
想着手指竟不觉的慢慢靠近那扎满刺的仙人球,指肚传来一阵轻轻的刺痛,冯如谦缓缓的闭上眼睛仿若不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莫思言那句慌乱无措的解释。
“向阳,你别这样!···你好好留在美国好不好?···我没有结婚,你不要听陆可胡说好不好?···”
“我没有结婚,你不要听陆可胡说好不好?···”
没有结婚?胡说?
莫思言,是谁告诉我会好好对待这段婚姻的?是谁大声的说爱我的?又是谁一点点的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现在,你一句胡说,便想撇清这中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清歌那笔帐我暂且没算,你便又一次将你我都比上绝路,只是我不还不想悬崖勒马,为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直到殷红的血珠从指肚渐渐的向外渗出,这才将手慢慢挪开,将沾着血珠的手指慢慢的伸进嘴中,一股腥甜瞬时弥漫。仙人球那生硬的刺上挂着的血珠映在眼中,生出一丝猩红。
冯如谦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容,莫思言,这样的滋味我会和你分享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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