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黄衣少女迈着轻快地小步从帷幕后面出来,手上捧着一件深红色的外衫,然后熟练地给花满袖套上。至始至终她都是背对着众人,只给大家留下一个灵活而轻巧的背影。
然后花满袖打了个呵欠,绾了绾散了满肩的长发,步步生莲地朝外面走去,就要离开后台之前,他突然回头向世子暧昧地一笑,柔柔地说
“刚才多谢公子了,如果公子需要我去贵府唱,花某愿意效劳。”
老板忙向花满袖解释这位是南阳王府的世子。
花满袖依旧懒洋洋地笑着,每次他刻意这样笑的时候,总会让人感到有一种如同风中的花蕊一样,潇洒又带着妩媚。一种荧惑人心的妩媚,一种绝艳,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霸气,妖异得如同西域的曼佗罗花。
“原是世子抬爱,那真是三生有幸了。”花满袖懒懒说,没有一丝惊异和不安,也没有刻意的讨好与谄媚,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切又似在他预料中一样。
忆琴静静地站在世子身边,淡淡地笑着,似乎没有对花满袖的笑容太过惊讶。
花满袖掺着那个叫胭脂的少女走出去,在经过忆琴的身边的时候,花满袖突然不着痕迹地轻轻朝忆琴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忆琴的耳朵立刻泛起了血红的颜色,但是花满袖低头看时,忆琴仍是一脸灿烂的笑。
“世子是为了王妃的生辰准备吧?”花满袖问。
“正是家慈的生辰就要到了。”
“那么,介意我在府上小住么?”花满袖说着拍拍胭脂的肩膀,胭脂一声不吭地就退下了。
“荣幸之至。”世子看了一眼忆琴,犹豫了一下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啊好冷啊~~~
春来桃花红王府
洛城近年来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惊天的大事,于是鸡毛蒜皮的也就被百姓们当做了平日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南阳王府世子逛戏楼这件事就风风火火地在洛城里流传开了。
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事情的原貌说是世子请了百花楼的名优去府上给自己唱曲作乐。到了后面就变成了世子和太守之子喜好男色,为了一个男妓在百花楼里大打出手。太守为此还得罪了百花楼背后的主人,不得不提着礼物上门赔罪云云。
慢慢地关于世子上戏楼这件事情传淡了,毕竟年年这个时候世子都要请人到家里给王妃祝寿这件事众所周知,人们嚼舌根的劲头都转移到了那个‘引起了两位大男人纷争’的戏子究竟有多漂亮上。传着传着也就越传越玄乎,又演变成了这个神秘的戏子其实是狐狸精转世,最后这个神秘的戏子被传成了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绝色女子。
不管街上现在是怎么流传这个戏子的身份以及长相的,花满袖在南阳王府可谓是过着如鱼得水一样的生活。
世子为了王妃的生辰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既然人人都说花满袖的唱功举世无双,自然他就大鱼大肉好饭好茶地供着这位爷。
花满袖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每天挂着一张艳若桃花的笑脸在王府里招摇过市,不比世子清高疏离,花满袖谈吐风趣来者不拒,引得那些原本心仪世子的丫鬟们纷纷转移了阵地。
南阳王府里有两位郡主,都是小妾姚听荷的女儿,她们和哥哥玄君不同,一个完完全全接受了母亲的影响,任性霸道,清高自我,一个在姐姐的压迫之下唯唯诺诺,时不时的还要梨花带雨。但是再怎么狂放终究还是女人,女人终是喜欢甜言蜜语喜欢阿谀奉承,喜欢花满袖这样绝色妖艳能说会道的男人。
没有两天,两位郡主就被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拿下了。
任性惯了的郡主独占欲旺盛,一心独占花满袖的心思下,第一个敌人就是花满袖的贴身丫鬟胭脂。
一般来说,只有小姐才会带个丫鬟,公子多是带着小厮的。但是这个花满袖特立独行,不管礼教结交了一堆三教九流的人物,自己也常常做些王孙公子不屑为之的事情,带着个丫鬟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是这在两位闺门不出的大小姐看来,这个丫鬟胭脂可就与她们心心念念的花公子关系暧昧,是自己未来道路上不可不铲除的小妖精。出于这样的考虑,之前两位连话也不怎么说的郡主也竟然统一了战线。
身为大狐狸精的花公子带来的这位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小妖精胭脂姑娘年芳二八,生的一副好相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着一张殷桃小口,不是绝色也有引人垂涎的甜美。花公子随性狷介,胭脂耳熏目染,原本就聪明伶俐的姑娘更是身为下贱,心比天高。
但是胭脂姑娘不是王府里受惯了两位小姐作威作福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她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花满袖,跟了花满袖这么些年了,花满袖在她心里占了什么地位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他的人一律入不了她的眼,管你王爷王妃她尚且不怕,更何况两位年龄和她一般大的郡主?
两位郡主再怎么任性也终究只是没有出过闺门的小姐,女人斗争中惯见的伎俩因为王爷的钟情她们没有机会见识到。而胭脂则是年年月月日日都要和纠缠花满袖的女人作明争暗斗,很快两位郡主纷纷落马。
南阳王府·后花园
绿树繁花之间花满袖抱琴而坐,一身红衣如同没有凝结的血,长发飘散落了一地,在极致的炫黑于嫣红之间,花满袖含笑含情,风姿绝代。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升上中天,否则花满袖绝对不会顶着毁坏自己娇嫩的皮肤的危险出来和郡主们厮混。
不得不说,这样洒脱而带着懒散的男子,全身上下透出一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引人深陷引人不可自拔。
大红的衣裳如火,两位飞蛾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扑了进去。
花满袖正在为两位郡主弹琴。手指修长,手腕洁白如羊脂玉在琴弦上行云流水,琴声铮然悦耳,如同碎琼乱玉一般,轻轻然散落了一地,即使是世子,也得承认自己在音乐这方面的造诣远远不如花满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