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难得的没有了笑容,一双琉璃似的眼眸里有着轻浅的哀伤了不忍,嘴轻轻地抿着,轻柔地,但是也是执着地摇了摇头
“不要继续了。”
花满袖看着她,丝毫不在意这里是刀光剑影的战场,也似乎影卫和浣碧那样的敌人根本不存在,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带着似水的柔情和疑惑,轻轻反手扣住醒蝶的手,将之握在掌心,他沉浸在和醒蝶的世界里,任何人都不能走进。在一边看到这一幕的玄靖和南宫苏易都各自黯然了一下。
“我懂的”醒蝶深深地看着花满袖“所以我不要你继续,不然我会痛。”醒蝶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影卫能够看出花满袖的勉强,醒蝶又怎么会看不出呢?若是自己不阻止花满袖,只怕他会一直吹到五脏俱伤,经脉尽断为止吧?他原本就是那样要强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那样的理由,离开组织的。
花满袖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箫,虽然宽大的红色衣袖立刻滑落下来掩盖住了他的手,但是苏易还是清晰地看到花满袖指尖落下的道道血丝。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
醒蝶看花满袖终于放下了箫,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还一直担心他会逞强,为了什么所谓的保护自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呢。但是花满袖会保护自己,却从来没有觉得因为自己是女人就一定要藏在男人的身后呢。大约,也就是因为他一直是这样的人,所以自己才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他吧?虽然张狂狷介,但是他真的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呢,即使那些人,都对自己很好……
“浣碧姑娘”醒蝶虽然在爆炸的时候受到了花满袖的保护,但是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她强压住内里翻滚的气血,朝着浣碧微微一笑“你是希望我死,然后让花满袖痛苦的,是吧?”
“是又如何呢?”浣碧冷冷地看着醒蝶,这个在她看来是那样幸福的女子,拥有自己没有的,想要的,失去的一切的一切,所以她讨厌她,痛恨她,尤其是她的死能够让花满袖痛苦,能让那些她痛恨嫉妒的人痛苦“……不是又如何?”她慢慢地补充。
“我只是想告诉你,凭着你和影卫,也杀不了我的。”醒蝶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天真浪漫的笑容,在她的笑容里,似乎有三月的桃花绽放。但是熟悉醒蝶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笑容只是说明醒蝶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不要只把我当做一个只能被别人保护的花瓶,我的幸福,从来就不是来自别人的施舍,想要轻易破坏我的幸福,先问过我的武器吧。
通体碧绿的吹蛇剑被醒蝶从腰间解下,紧紧地握在手中。柔软的剑身微微有些下垂,看似毫无气力的剑身上隐隐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芒。那不是一柄普通的剑,那是一柄由血和恨浸透出来的凶器,也唯有有死的觉悟的人方能够自如地驱使。吹蛇剑,邪帝夜罗绝成名江湖的武器,他将招式做了稍稍的改动之后便把剑传给了醒蝶,丝毫不在意醒蝶一直都只是把它当做腰上的装饰而已。
不到危机的时候,她不愿意使用吹蛇剑。
转眼之间,醒蝶已经和影卫过了几十招。醒蝶的招式凌厉炫目,既快且狠,角度刁专,出其不意,吹蛇剑在她的手中被舞动得如同一条绿色的缎带,灵动如风。影卫的武器只是他的手,一套他自创的掌法朴素无华却沉稳厚重,如同广袤的大地。
于此同时,苏易也朝着浣碧发起了进攻,他的招式霸道大气,有着一种王者风范,对上浣碧柔韧婉转的招式,也是难分难解。
除了内力尽失的花满袖和病魔缠身的玄靖以外,整个王府一片刀光剑影。
也许,醒蝶说的是实话,影卫在醒蝶全盛的状态下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醒蝶已经受伤了,所以这必然的结果也就带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
醒蝶一个疏忽,眼见着影卫的掌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软肋。突然空中闪过一道冷光,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影卫手腕上的穴道,把他的掌劲生生地卸去了大半。
醒蝶微微瞥了一眼地上,那枚救了她一命的东西,闪闪发光,赫然是一枚小小的脚环。
脚环,一枚黄铜的脚环……
一道柔和庄重高贵优雅却又透着冰冷的女声远远传来
“这里也是你们可以放肆的地方吗?”
凤去台空江自流
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自从王爷死去之后,或者说,更早的时候,那个人用带着仇恨和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
自己不是不知道那只是一种逃避,但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面前他,面对自己的子女。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永远爱着那个人,即使他抛弃了自己,即使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每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每当王爷用温柔来融化她的寒冰的时候,她都这样告诉自己,自己爱的是夜罗绝,那个伪善的,英俊的,狠毒的,侠义的男人。然后,用决绝的冷漠来面对王爷,来武装自己。
我爱他,我只爱他,我的一生除了夜哥哥谁都不会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