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拿帕子根根揩拭手上水渍,看着长了倒刺的指尖。
小宴拿着烧糊的土豆一蹦一蹦的过来:“哥哥,吃!”
金卯摸摸她的脑袋:“哥哥要回去了,你吃。”
金卯出门时被人撞了一下,对方捏着他下巴打量起来。
“勇气可嘉,都跟来永巷了,想在这里过一辈子?”
金卯垂着眼睛:“萧大人不应当在北漠杀敌么?”
“不想杀敌了,想看你们缠绵悱恻。”萧抟皮笑肉不笑,“一张狐媚脸。”
他俯下身,在金卯耳边轻声说道:“你尽管勾引他,叫他弄烂你,弄到他什么都不想做,和你死在这破地方,大家就满意了。”
他去过军营,说的话自然是又粗又难听,臊得金卯像被刀子割了脸。
对方神色不明的在他腰上扫了一眼,掀起兜帽,抬脚离去。
金卯怔在君嫂子的院门外,良久,步履沉重地走向隔壁的破院。
他一脚一个,将那一溜大脚印踩碎。
贺寅没在屋里。
金卯瞧瞧那盆冰封的床单。
他拿棍子把冰戳碎,将床单丢进灶塘,一把火烧完,锅里的水也热了。
金卯洗了两遍手,将盆子洗涮干净,这才把红肿的手泡进热水,望着那红肿的指节发怔。
他没招惹贺寅,是贺寅那双眼睛太尖了,自第一天瞧出他的心思后,便对他动手动脚。
前天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也没勾引贺寅,是贺寅自己进了他的屋子……
金卯恨不得萧抟就是昨天那只虫子,一口咬死他才好。
一晃,又到准备晚饭的点了。
金卯洗菜切菜,没留神,刀子切到食指,登时见了血。
金卯丢开刀,缩去高耸的柴堆缝隙里,脸埋在臂弯中。
他犯了太岁,最近天天倒霉,萧抟恶语伤人连一点尊严都不给人留,说完就潇洒的走了,被伤的人心口火辣辣的,哭都不哭不出来。
“金卯?”
贺寅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来,金卯默不吭声地缩好。
他这个位置很隐蔽,要是能躲一次,大概也能躲第二次。
贺寅看着狼藉的菜板,盯着板上的血斑,目光一转,看向地面。
血点子隔三差五的滴在地上,都沾了灰,一直延伸到柴垛后。
贺寅眯了眯眼:“金卯没在?”
金卯不安地瞧着面前的空隙,一点点往后挪。
他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往门外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