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茜脸色一变,迅速冲到控制威亚的工作人员身旁,急冲冲地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放下来啊!”
“哦,哦好。”惊愣的工作人员这才手忙脚乱操纵威亚,将忽然昏迷的穆衡放了下来。
穆衡之前昏迷的事,穆子墨也是知情的,他看起来没心没肺地,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担心穆衡会再出什么事。
此时穆衡昏迷的症状重演,穆子墨心头顿时慌乱起来,犹如被铺天盖地的阴霾恐惧牢牢笼罩。
他当先冲过去接住了穆衡,把人扶着坐到地上,心急如焚地喊着,“哥,你醒醒,哥你没事吧?”
穆衡没有醒过来,更没睁开眼看他一眼,轻描淡写说一句“我没事”。
他闭着双眼,眉头紧蹙,皮肤在妆容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苍白,薄唇没有血色,呼吸轻微而虚弱,看起来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失掉。
穆子墨忽然就有那么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就像他此时抱着的人,其实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原本就不该与之有任何的接触。
他早就知道穆衡不是原本的穆衡,这具看起来熟悉的躯体里,已经换了个新的主人。
这并不难猜,他们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包括性格、为人处世、喜好,没有人会忽然间变化如此之大,穆子墨起初还想过,是不是有人整容成穆衡的样子。
后来他证实了不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个人。
在短暂的迷茫不解之后,穆子墨发现他并不讨厌现在的大哥,他从这个人身上体验到了做弟弟的感觉。
他不希望这个人死,哪怕他抢了自己亲哥的躯体。
穆衡被紧急送到医院,赵戈已经脸色阴沉地等在了那里,在看见穆衡跟之前一模一样毫无苏醒迹象时,他满脸的烦躁瞬间变成了杀气沉沉的暴躁,将踏入领域范围的人压迫得大气也不敢出。
“还好有威亚,”窦茜也觉得后怕,“不然后果无法预料。”
“跟之前一样突然昏迷,没有任何征兆?”
窦茜摇头,“没有,他前一秒还状态很好地跟导演比OK,没想到导演刚喊开始,他就突然掉了下来。”
赵戈死死拧着眉头,满脸阴云密布,浑身煞气重得没人敢随便接近。他眼底充斥着杀气和恼怒,犹如被激怒的雄狮,歇斯底里想要将敌人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窦茜屏气凝息,跟赵戈说话时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赵戈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碎,脸色阴沉,“你看好穆衡,他醒了立刻通知我,我去处理点事。”
别墅偏房的位置,修建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楼梯又陡又窄,旁边粉刷成白色的墙壁带来极致的压抑感,灯光惨白而冰冷。
周围一片寂静,沉重的脚步声成为主调,使气氛变得越发压抑沉闷。
赵戈沿着楼梯往下走,抵达最后一个台阶时,眼前的环境瞬时豁然开朗。地下室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外面是一间小型的客厅,从客厅往右拐,分别有三个房间,此时木质的房门紧闭,看不出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赵戈取出钥匙,打开第一间房门。地下室实在太昏暗,只能借着楼梯的灯光隐约看见朦胧的人影轮廓,以及闻见潮湿空气里,那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直到房内灯光大亮,眼前的一切才猛然映入眼内。
白色单调的房间,正对着房门的那面墙壁,在高约两米的位置钉了根粗壮的铁钩。沈晴此时双手被缚,用结实的绳子举过头顶挂在铁钩上,这种姿势非常消耗体力,她只有踮起脚尖才能碰到地面,双臂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畅导致麻木失去知觉,她在被抓时因为打斗受了些伤,那些血腥味道就是从伤口位置传出来的。
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亮光使沈晴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你还打算关我多久?”
赵戈在沈晴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脸色难看地点了根烟,现在形势失去了控制,巨大的可能失去穆衡的恐慌让他有些六神无主、气急败坏。
“你们对穆衡动了什么手脚?”
沈晴微眯着眼,再次重复她说过无数次的话,“我没什么可说的。”
“穆衡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
“他还处在昏迷中,医生查不出任何的问题,他从五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要是没有威亚,你今天一定见不到我了。”
沈晴动了动身体,痛地“嘶”了一声,皱着眉头认真地说:“我没骗你,这件事的确与我无关,我不知道沈家有没有别的人接近穆衡,但你继续缠着我不放没有任何作用,我什么都没做,你想让我说什么?”
赵戈猛地起身,手抓住沈晴头发使其仰起头,表情狠戾,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道:“别跟我耍花招,我警告你们,要是穆衡出了什么事,你们沈家也跟着陪葬吧!”
沈晴脸色终于变了,“这件事跟沈家无关。”
“除了沈家,还有谁能做到这种事。”
“不是沈家,也不是我,我保证!这次法阵有宋轻礼,我们根本没必要对穆衡下手,再说沈家一直很忌惮你,他们在避免跟你发生冲突,不会在这种时候挑穆衡下手,谁不知道他对你来说是绝对不能碰的人。”
沈晴说话时紧盯着赵戈,义正言辞特别严肃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