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沉重的感觉,他暗中运气,把真气一点一滴的凝聚起来。可是他因为要走路,想要自己运气冲关,解开穴道,一时间却也还未能够。他一面暗中运气,一面盘算其他脱身的方法。
白玉儿躲进花树丛中,看见屠龙果然不敢再耍花招,向着水月洞那边走去,这才回过头来,低声说道:“韩叔叔,我可以回家了么?”
一棵老槐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说道:“你不能回家了,趁着天刚亮,你赶快逃走吧!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爹爹在东院的后门等你。守门的那个人与我私交甚好,我这面金牌给你,他若是问起,你就说我差遣你们出去办事的。”这个人正是举命监视屠龙与刘琼姑的那个汉人卫士韩超。
白玉儿道:“韩叔叔,你的金牌给了我,那你怎办?”她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个办法只能瞒过去,追究起来,韩超的秘密终要被揭穿。看门那人和他纵有私交,也是决计不敢包庇他的。
韩超道:“我自有办法应付,你不必多管!”小玉儿道:“你这话当真?”韩超急道:“你几时见我说过假话?小玉儿,快走吧,别罗唆了,再迟你就跑不了啦!我也还要去暗中帮忙那边刘姑娘呢!”
原来韩超也是像褚云峰一样,乃是个抗金的志士,为了要打进敌人的巢人,这才忍辱负重,假装效忠阳天雷的。不过他只是个人行为,还没有和义军取得联络,在“国师府”的这几年,他也未敢向任何人吐露他的心事,包括褚云峰在内,虽然他早已猜疑褚云峰是和他一路的人。
这晚褚云峰冒了性命之险,偷进来营救李思南,这件事大大感动了他。是以他不但暗中帮忙褚云峰脱脸,而且决心替代他完成这件工作,即使不幸牺牲,也是在所不惜的。
屠龙得了一个主意,故意装作穴道被封,气血不舒以致无力走路的样子,走两步,停一停。刘琼姑扣着他的脉门,却不能拖着他快跑,又不敢解开他的穴道,心中着急,却是无可奈何。
此时天色已亮,韩超也只能远远跟踪,不敢露面去对付屠龙。幸亏园中的卫士都是认识屠龙和他的,此时他们已经走进了内院的花园,往来的卫士并没有监视屠龙与刘琼姑的任务,这些卫土都懂得一个禁忌,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少问为妙,是以碰上,也只是打个招呼,倒是没人盘问。有人在碰上屠龙之后,跟着发现他,也只道他是来跟踪监视的,没有想到他已经背叛了阳天雷。
屠龙故意拖延时间,暗中运气解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方始走到李思南被囚的处所,此时他的穴道虽然也还未能解开,但真气已是逐渐凝聚,恢复几分功力了。
且说褚云峰、谷涵虚扮作柳洞天、崔镇山的随从,将近中午的时分到了“国师府”。褚云峰用易容丹改了容貌,果然没人认得是他。
阳天雷接了柳、崔二人的拜帖,传令在密室接见他们。
褚、谷二人跟着进去,守门的卫士喝道,“你知不知道规矩?国师只见两位寨主,下人只能在外面等候!”
褚云峰暗暗叫了一声“苦也!”心里想道:“见不着阳天雷,我这番心血可是白费了!”
密室里有一面屏风,屏风上嵌有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阳天雷可以看见门外的人,门外的人却看不见他。
阳天雷看见了褚云峰,不觉心中一动,“这人好像是我曾经见过的?”要知他是褚云峰的师伯,认识他的日子较长,人又极为精明,是以虽然还是认不出他,他已是心中起疑了。
柳、崔二人进了密室,坐走之后,阳天雷便道:“跟你来的那两人是谁?”
柳洞天道:“是敝寨的两个小头目,办事也还得力,是以带了他们同来,作个使唤。”
阳天雷道:“小头目,恐怕不对吧?”
柳洞天吃了一惊,说道:“我怎敢欺瞒国师?”
阳天雷哈哈笑道:“若是真的,那你就是走眼了!”
柳洞天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心里想道:“这老贼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呢?他根本还没见着他们!”当下佯作诚惶诚恐的神气说道:“不知国师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白赐示。”
阳天雷笑道:“你这两个小头目的内功很不错啊,所以我说,倘若他们真是小头目的话,这你可就是大材小用了。”原来阳大雷听了褚、谷二人说话的声音,中气极为充沛。又从铜镜中仔细观察,发现他们的太阳穴微微隆起,这都是内功练得颇有根底的迹象。
柳洞天更是吃惊,说道:“国师法眼,令人惊佩,我竟不知道他们练过内功,这可真是有眼无珠了。”
阳天雷起了猜疑,装作爱才的样子,说道:“人才不应埋没,我也不敢说自己老眼昏花,你叫他们进来让我看看!”
柳洞天又惊又喜,心里想道:“管他是看破也好,未看破也好,反正是要和他干的了!”于是便即叫道:“国师叫你们进来!”
阳天雷刚才的说话,外面守门的卫士们也听见了,大为惊异,说道:“想不到国师爷竟要你们进见,这可真是你们天大的造化。”
阳天雷再仔细地打量了褚云峰一眼,说道:“尊师是哪一位?你们有这样的好功夫,何以甘心做一个山寨的小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