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厉庆道:“嘿嘿。”
辜幸村冷笑道:“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
大殿下首,一设有附席的座上,数十名弟子中,已有几人变了脸色,江,甄,辜等当然有所警觉;但自恃艺高人胆大,除对手公子襄仲孙湫几人外,还真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落花娘子却笑吟吟地在一旁看。
公子襄道:“若天叫我真的能找到萧大侠,襄可谓无枉此生,无憾此生了。”
他深深的眸子,竟有着谈谈的泪光:“而襄也算对唐姑娘有了交代。”
辜幸村笑得就像一只老狼,舌头都伸了出来:“公子,萧大侠的生死,我们可管不着,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俗人,只对‘忘情天书’,‘天下英雄令’有兴趣……至于这两件事物儿,又跟您与唐姑娘的事无碍;公子何不皆得玉成?大家好嘛!”
江伤阳也皮笑肉不笑地道:“分子身尊人贵,光府第就不知几百幢、门生也像孔夫子般,七十一人、三千子弟,又何苦与我们为本破书、一面铜牌作那鸡虫之争呢?”
甄历庆接道:“正是如此!何况近日武林,人人都知道公子身怀奇宝,试想想,咱们几个糟老头子,还好商量,要是换作东方霸主陆见破及西方霸主海难递等人前来,那就更不好办了,还有北面称王的‘血河派’欧阳独,以及称雄七海的‘九脸龙王’,这些可都是一等一难惹的人物呀,唉唉,公子在武林中向有清誉,又何必沾惹这些烦恼来着?早些放下,与唐姑娘逍遥自在双宿双栖,岂不是好……!”
忽听一声如雷喝:“住口!”
波、波、波三声,辜、江、甄三人手中酒杯,俱给这一声喝破,裂作几片,酒溅在下人衣衫上。大殿门口走人一人,正是公子襄座下二大高手“正、气、歌”中的“气伯”泰誓!
第六章气伯泰誓
三盏瓷杯齐被震破,但”开开叟”甄厉庆、江伤阳、辜幸村三人的武功,却非同小可,三只瓷杯破的同时,三种不同的情形也立时出现!
泰誓的气功震破三人手中杯,三人措手不及,但杯一碎,三人是一方霸主,在公了襄的手下就栽了个筋斗,传出去,摘下了脸,无处可挂。
甄历庆大喝一声,酒杯在他钦爪之中,硬主生捏成粉未,自指缝籁籁漏下。
江伤阳挽救无及,一掌拍下,在酒杯未碎之前,砰地全打得嵌入桌面去。
“波”地事幸村手中酒杯破了,但就在这刹那间,他的功力也到了杯上,竟以巧力将裂片稳住,他五指轻轻拎着杯沿、杯身和杯底,一只酒杯,看来是跟完好的杯子一样。
然而三人杯中的酒,却已泼到他身上去。
三人各用力、劲、巧,将破杯之危解去,但仍是大感面上无光,甄厉庆砰地一掌,击在几上,霍然站起,怒问:“靠声大么?”
江伤阳也变了脸色,站了起来,辜幸村却回首向公子襄道:“这倒要请教公子,究竟什么意思?”
公子襄向泰誓摇了摇头,秦誓立即垂手恭立,俨如老家人一般随侍身后,公子襄道:
“三位有所不知……晚生家人,全都对萧大侠仰慕心仪,三位提及萧大侠时,语言或稍有不当处……况且,令、书确不在晚生之手,晚生为寻萧大侠,已使家中诸人劳心劳神,一直是音讯全无,三位确是误信流言了……”他的眼睛深深地看下去,说得不徐不疾。
“至于三位适才提到晚生的门人,与孔夫子相比,确令晚生愧无自容……晚生因恐膺越,门人只敢收到七十一,不敢逾越先人之七十二门徒也,这些门人,其实都是晚生生死之交……而三位前辈提到晚生和唐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唐姑娘是晚生最倾慕的女子,更不敢稍存冒渎之心,可对天地,而晚生诸位中,对唐姑娘甚为尊敬,所以泰伯一时抑制不住,得罪前辈,晚生代为谢罪……”
说着起身喝酒,他这一番话,既将泰誓的气功破杯的事因交代得一清二楚,又将未找寻得萧大侠之事解释得明明白白,言下之意是,就算我瞒天过海,难道是一齐费心劳力去找的众多子弟也跟着瞒骗不成?江伤阳、甄厉庆,一时发作不得,辜幸村也闭上了嘴巴——别人以札相待,难道自己要来硬的不成?
却听“落花娘子”开腔就嗲声嗲气地道:“公子。”
公子襄淡淡地道:“莫前辈有什么指教?”
莫承欢故意地晴了一声道:“公子这一声‘前辈’,可把奴家给叫老了,其实践妄的年岁,也役比公子大多少。”
甄厉庆和江伤阳实在受不了这等肉麻语言,幸而“落花娘子”也算知机,腮边圆卜卜地笑道:“指教嘛不敢当,公子矢口不认找到萧大侠的事,咱们也无可奈何,又不能真个把公子连皮带骨则着吃了……”说到“吃了”时,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一般,水汪汪的瞟向公了襄,那模样儿就像那盘丝洞里的蜘蛛精看到锅里的唐僧肉一般。
“不过,公子既以晚辈礼待,我落花娘子就倚老卖老直说了,公子至少也是耗过最多的时间、最大的人力,找到萧秋水……想公子心中,必有了底儿,我们也将就将就点,退求其次,只要公子点出人在哪里、东西在哪里,也就行了,我们只说一句‘谢’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