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在尊主府外日夜叫喊,平时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读书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一个个奋笔疾书,或作诗,或作赋,或写文章讨伐,而不管她们写什么,都会有大把的叫喊声。
如果说那些读书人一开始是为了自己的公平的话,那这个时候,更是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舞台!
李初在自己的府里茫然混乱,而又气急败坏,几次都想命军队将人群驱散,而又被手下阻拦。
“尊主,此时民怨极大,处置不妥,恐怕就是暴乱!尊主慎思啊,慎思!”
赵丹谏拉着她的手苦苦劝阻,对于这个铁心忠臣的话,李初一向是听从的,但这几天她被围在府中,日日就听那些读书人在外面骂她,早就急得嘴上出泡,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给赵丹谏面子了。
“慎思?怎么慎思?我还要怎么慎思?先喻,你听听外面那些声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如果是李靛在这里,他们敢这样喊?如果是李靛在,他们敢这样做?他们就是欺负我、就是欺负我好说话!”
但如果是大公子,也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众人心中暗想,却也不能说出来,赵丹谏继续道:“为今之计,还望尊主秉公处理。”
“你们是说要让我向外面那些乱民低头?那么是不是以后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围了我的尊主府?那么是不是以后随便一个人提的要求我都要听,那么是不是以后随便一个人让我把自己的夫君相让,我也要让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简直成了咆哮。
“尊主,属下等人只是希望您能将付采办交给刑事庭审断,届时我们可以要求外面的人派选代表出席审案的全过程,这样审断出来的结果,想来就算不能令所有人满意,也足以化去民怨了,若付采办真和此事无关,手下也可以保证付采办的安全!”
若高平听到她这句话,一定会非常惊奇,公开审理、陪审团,这很有点现代法庭的意思了。
不过这只是赵丹谏被逼无奈下的选择,她知道李初一定不会轻易的将付克林交出来,自家这个尊主有很多毛病,但是还有一个让人不知该怎么说的特点,那就是重人情。
不过这个人情只是重她所在意的,所重视的人,对于她喜欢过的人,她会维护到底,就算是后来不喜欢了,也不会随便抛弃。
府中那么多的小侍,除了犯了错的,李初都将他们照顾的很好,说是个个都宠爱有加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每一个的衣食却都足够,哪怕是几年都没见过面的,也不用担心会被轻视会被随便送人会被随意玩弄。
因此,若给初芽的小倌们做个调查,李初就算不能说是最心仪、最合适的良人,排个前十还是没问题的。
除此之外,李初对于当年教导过她的老师也知道尊敬,对于她们这些当年扶持她上位的也知道尊重,就算她们这些人总是在劝诫她、阻止她,她也没有翻脸不认人。
李初并不是一个有才能才干的尊主,但却也不是一个让人齿冷的主上。同样的,李初对于自己的姻亲,也可以说是非常纵容的。
不过,这种人情味,也只是对于他们这些身边人来说的,对于那些平民百姓,李初却是冷漠的。
因此赵丹谏知道,如果直接说将付克林交出去,李初是绝对不会愿意的,同时,如果就这么交出去,也的确有损他们整个尊主府的威信。
所以她才会想到这么一个公审的办法。
不过李初虽然不怎么有才干,也知道,若是将付克林交出去,自己是一定就护不住她了,不说这件事,付克林在采办上的克扣也必定会暴露出来。
见她不同意,赵丹谏也急了:“尊主!尊主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初芽陷入动乱吗?”
李初没有说话。
“尊主!”
赵丹谏一步上前,其他人也步步紧跟:“尊主!”
“你们不要逼我……”李初说着,向后退,“不要逼我,我要再想想……再想想。”
她说着,转身向后走去,只留下赵丹谏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还不算暴乱?”在大雁的京城,木兰也死盯着高平,“难道高小姐真要看到我初芽有人举起反旗才甘心?”
高平叹了口气:“木兰多心了。”
“我没有办法不多心!”
“那……木兰不如回去看看?”
木兰一愣,高平笑道:“从京城到初芽,由海路走,大概只需要半个月,虽然还有点早,但若是木兰不放心的话,那就现在回去吧。不过,在我想来,还是再等一个月才好。”
木兰看着高平,高平也微笑的和她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