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芹走了过去,轻柔的搭上他的背,他有些惊讶的会过首,见到是她,神情竟瞬间缓和下来。
柔荑穿过了他的手肘,钟海芹挽着他,偎在了他身上,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澄湘不需要一个人承受亲人即将离世的苦,她人在这里,她愿意成为他的支撑。
孙澄湘瞅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抱胸的姿势,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那力道是激动地、勇猛的、还夹带着悲伤。
钟海芹没有多说无畏的安慰话语,只是紧靠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愿他把悲伤的情绪传达给她分担。
下午五点十二分,孙将军辞世,医生宣布了死亡时间,孙夫人在孙将军额上印下最后一个吻。
孙将军的去世让许多事情停止转动,她与澄湘一触即发的热情,他们眼看着要迈进下一步的情感,与蓝海集团的接洽……不论公私,他们都缓下了步伐,专心的为孙将军的葬礼作准备。
钟海芹没有怨言,身为长媳的她付出了一切努力,只是她跟孙澄湘的距离因此拉了开,她太过忙碌,除了公事之外,还要处理丧葬事宜,不太有时间跟他相处。而他……似乎也一时走不出丧父的伤痛。
起居室变得安静了,他不再看电视,没有所谓的放松时间,而是几乎都关在房里,他们还是有互动,只是有事情明显的横在他们之间。
她对澄湘说过,她在他身边,他可以再依赖她一点点的。孙澄湘有些勉强的笑着,在她额上留了一个吻,然后漠然的进房。
悲伤只能靠时间冲淡,她能等的……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一时半刻。
孙将军出殡的这一天,晴空万里,就像他这个人的一生一样,既宽大了又令人尊敬。
蔚蓝苍穹中没有一丝白云,太阳骄横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有的是依然活着的战友,有的是老到快走不动的友人或是合作对象。这些政商名流送来的花环,礼堂里根本塞不下。
而另一批前来吊唁的是模特儿们跟明星,他们是孙澄冀的朋友,即使低调朴素,还是让镁光灯闪个不停,至于后头那批看起来很有智慧的,听说都是研究学者,正低声安慰着孙澄晋。
钟海芹接受大部分的事宜,除了她是长媳外,事实上孙家就剩她这个媳妇。魏葆宝跟孙澄晋彻底分居中,她捎了简讯给钟海芹,说她忙得自顾不暇,不过出殡时还是会前来帮忙。而早在数年前跟孙澄冀离婚的梁雪亭和孙将军情同父女,所以也前来帮忙。
穿着丧服站在灵堂前,钟海芹觉得头很晕,手脚发冷的想吐。
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每天都睡不到两个小时了,而且从昨晚到现在她完全没有进食,肚子饿了就拿水来灌,现在觉得天旋地转。
澄湘不知道她的情况,随着出殡日子的到来,他越来越深沉,他们也很少有互动,那天电梯里的激情,那狂热的吻,那份渴求对方的感觉瞬间变成了一场梦,还来不及持续下去就淡化掉了。
“海芹,你脸色好差。”梁雪亭发现她在冒冷汗,悄声的说。
“是吗?”钟海芹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是念经声让她更不舒服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梁雪亭打算呼唤最前头的孙澄湘,“大哥。”
“嘘! ”钟海芹压下了她欲抬起的手,“我没事,别说话。”
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捻香,一一跟家属致意,钟海芹也一个个回礼,她有点站不稳了,糟糕,她怎么那么虚? 她不可以在公公灵前作出失礼的事……
“蓝海国际企业,总裁washington borne……”
咦,钟海芹跟孙澄湘,不约而同的抬起。
washington borne? 孙澄湘差点一位自己听错了,当初他们的猜测正确,蓝海的确换了人当家,老总裁的二儿子出现接手整个集团,但是因为父亲的过世,他没有心思去接洽新总裁上任的蓝海,更不可能寄出卟文,那这位新总裁为什么会亲自前来?
钟海芹已获得看向孙澄湘,他无法给她答案。
蓝海的新任总裁突然出现,场内不少来帮忙的员工也都惊喜,钟海芹望着那个身形瘦长的男子,突然觉得washington borne好像有点面熟。
男人转过头来,她的脑子登时一片空白,“不,不会吧?”
孙澄湘听见了她的声音,狐疑的望向她,接着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海芹怎么了,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才想出口,捻香完毕的宾客走了过来。
“请节哀。”washington borne走到孙澄湘面前,诚恳地说着。
“谢谢你。”孙澄湘与他交握,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个人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