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叶婴是早有预谋吗?”
“当然不是!”
话音还没落地,潘亭亭又犹豫起来,举着酒杯冥思苦想。按说她不该怀疑叶婴,可是据她这么长时间对叶婴的了解,要说叶婴是像小白花一样傻傻上了森明美的当,也不太合逻辑。
“你觉得……”
潘亭亭迷茫地望着孔衍庭。
“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孔衍庭笑得如三月江南春夜,“只是觉得,也许这次,我的女神是真正遇到对手了。”
正如孔衍庭的预料,情势发展很快,司法部门请了一位著名的精神科专家对森明美的精神状态进行确诊。一周后,精神科专家在对森明美的精神状态进行评估后,宣布森明美确实罹患严重的精神疾病,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
几天后,森明美由被暂时关押的警署,被送入精神病院。
公众的反应很复杂。
有的声音说,要相信司法部门所进行的权威医学判断;有的声音说,在医学鉴定中弄虚作假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有的声音说,不如等法院对森明美案件正式审理之后再下结论,也许森明美根本就是被陷害的,也许叶婴并没有那么无辜可怜。
而就在森明美被移送入精神病院后的第二天,叶婴接到了一个电话。
“叶小姐,您好。”
手机那端,耀世公关的灵魂人物丽慈小姐亲切温和,她对叶婴说,她想要代表森洛朗先生向叶婴表达善意。整桩事件,森洛朗先生都无意对叶婴小姐造成任何伤害。森洛朗先生愿意对叶婴小姐的所有损失做出赔偿,也愿意就目前舆论对叶婴小姐的非议做出积极的回应,以维护叶婴小姐良好的公众形象。
听完这些,叶婴淡淡一笑,说:“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手机里,丽慈小姐立刻说:“叶婴小姐,您误会了,森洛朗先生毫无所求。他只是小小地希望,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否探视一下森明美小姐。每当神志清醒时,森明美小姐都会因为对您曾经的伤害而内心歉疚,希望能有机会当面向您致歉。”
叶婴笑了。
没有思考太久,她含笑说:“好的。我也很愿意当面接受森小姐的道歉。”
这一天上午,是叶婴有生以来第一次踏入精神病院。
为了避开记者,她是从医院后门进去的。跟某些影片中展现的阴森恐怖不同,眼前的这家精神病院看起来居然很是祥和。后院里有阳光和绿色植物,一些病人在散步,几个病人蹲在角落,除了眼神有些呆滞,看不出太多的异常。
律师感激地说:“叶小姐,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森小姐自住院以来,每天都非常希望能与您见面。并且我们也盼望您亲自看到森小姐的状况之后,可以消除一些媒体对森小姐精神状态的不实报道。”近几日,关于森明美是借“精神异常”的名号逃避法律责任的说法,又开始渐渐占据舆论上风。
叶婴淡笑不语。
在医院人员、律师和谢青的陪同下,叶婴步入精神病院的住院部,看到里面依旧是有神情呆滞的病人们在走来走去,还有医生和护士们来去匆忙。
“这些都是病情比较稳定,也没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我们会给他们比较多的活动空间,期望他们能够早日恢复。”留意到叶婴的视线,医院人员解释说,“至于有危险性的病人,我们会管理得非常严格,防止有意外的情况发生。”
来到重症区的病房,气氛顿时变得不太一样。
入口有警卫看守,一间间病房的房门紧锁,不时有或尖锐或怪异的叫声从里面传出。阴暗的走廊,空气中有发霉和莫名腥臭的味道。陪同的医院人员与住院医生交流了几句,示意一名警卫将403病房的房门打开。
“今天森小姐的状态比较稳定,早晨打过镇静剂,刚才神智比较清醒,应该可以进行对话,”病房的门哗啦啦被打开,住院医生说,“不过,还是注意不要刺激她,否则她可能会有过激的行为。”
刚刚适应了走廊的阴暗,此时病房里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叶婴用手背遮了一下,慢慢眯起眼睛。
病房里一片雪白。
四周是特制的软质墙壁。
一张特制的病床被固定在墙上。
病床上,森明美身穿一套特别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双手被古怪的袖子交叉缚在身前,无法自由活动。似乎正在喃喃自语般地唱歌,森明美眼神呆滞,脸上满是各种新旧程度不同的淋漓血痕,原本的一头长发也被剃成只有寸长。
“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要松开她,她就会疯狂地抓扯自己,从头发到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住院医生解释说,“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森小姐穿着束缚衣,无法伤害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