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叫他未,我等他。”
“丘老弟,加入我们。”沧海君也一语惊人:“我以人头保
证,总有一天,我会帮你砍掉他的脑袋,但不是现在。替周王府办事待遇极为优厚,咱们可以自筹财源……”
“抱歉,没兴趣。”丘星河再次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求:“总有一天,你也会替别人保证砍我的头。”
“丘老弟,郭某的要求,是不容拒绝的。”沧海君露出狰狞面目,收起虚伪的笑容:“你并不愚蠢,该知道拒绝的后果。咱们的实力,比九华山庄强十倍。”
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摆明了这是唯一的去路。
“我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我承受得了。郭老兄,你未必知道你所承受的后果又是什么。在下伤了贵方三个人、手下留情不为己甚,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正式介入此事。一旦介入,结果就完全不同了。请位,赶快置身事外,还来得及。”
“你反而威胁我?”沧海君冒火了。
“彼此彼此,公平交易。”丘星河心平气和,说的话却不中听:“你们是不算恶劣的客人,好人做到底,客客气气告辞好不好?我还没填饱五脏庙呢!”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事实如此。”
“好吧!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沧海君拂袖而起、瞥了桌上的剑一眼。
抓剑的冲动写在脸上,克制冲动的神情也写在脸上。
“乱葬网上露出的棺材多得很,我看了从来就不曾掉泪。郭大人,不要打那把剑的主意,像我这种人,手中没有创反而更危险。”
沧海君不理会他的嘲弄,举步离桌。
“现在,是两位的事了。”沧海君向两位同伴说:“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你们有自主权。”
说完,神气地大踏步出门。
“小辈,你马上就可以知道后果。”坐在对面的人凶狠地死盯着丘星河:“你死吧!”
客人离席时,丘星河就露了一手,表示具有隔物传力的奇学,警告客人妄动之前,须先评估自己的斤两,其中也存有示威的含义。
八仙桌宽约四尺,谁也看不到桌下的景象。三人的上身看不出动的迹象,桌以下各显神通,六手六脚都可能各展奇招。
桌下爆发出崩簧的暴响,三人的身躯抽动了一下。
丘星河撑桌站起,泰然地整衣,抓起剑插在腰带上,顺手抓起最后一角烙饼丢入口中,吞下肚这才满意地拍拍肚皮,举步外出。
两个中年人终于一口气接不上,身躯一软,怪眼一翻,趴伏在桌上开始痉挛。
两人袖底伸出的一具蟋龙梅花神弩,己射出周边的五支弩箭,竟然不是向丘星河发射的,而是互相对射,五支劲弩全射入对方的胸腹交界处,形成四寸圆径的创孔,锋尖透背胁近才。
好可怕的打击,五支劲弩透体。
沧海客背着手,向不远处同上的坟丛眺望。
他一点也不担心屋内的变化,他对手下爪牙有绝对的信心。
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或者将成道的神仙,绝难逃过大劫,没有人能在那种恶劣的情势下,从十支或十二支劲弩下苟全性命。
所以他很安心,所以他有悠闲的心情,满意地欣赏坟山的风景,甚至油然兴起悲天悯人的情怀,替那些深埋在黄泉下的历代死者惋惜。
每一年,都会增多一些坟墓;天底下,每天都有不少人出生。
没听到屋内有声息,也没听到有人狂呼叫号。
他正感到奇怪,正想转身察看,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的恐惧从心底涌升,一阵寒流通过全身,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着他,身上果真汗毛直竖,连虬须似乎也在这瞬间根根戟立。
听不到脚步声,但他已感觉出身后有一个人。
有些人极为敏感,可以感觉出凶险降临,他就是这种感觉敏锐的人,已感觉出自身已经处在极端凶险,生命受到死亡威胁的绝境里了。
他觉得浑身发冷,艰难吃力地扭头回顾。
丘星河背着手,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相距不足三尺,伸手可及。
他心中雪亮,站在他身后的丘星河,绝不是鬼魂,身上没贯有十支或十二支劲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