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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芸设想过袁雨梦所说的“彻底败落”是个什么情境,但从未想过,竟会变成了眼前的这般景象。
曾经小住过的余家大宅,现下到处都是激烈战争留下来的痕迹,被灵力劈开的裂缝随处可见,窗棂破碎,满地残骸。
不仅如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那是死亡之息,是可以湮灭一切的毁灭。
常芸仔仔细细地看过,曾经共进晚膳的饭厅,留宿数个夜晚的西屋,花园亭阁,白玉祭坛,现在都不复当初,破烂不堪。
但这些的受损程度……却及不上那间房间的一成。
一道被劈开半丈的裂缝,像是一只巨型蜘蛛的长腿,丑陋地爬在墙壁之上。
常芸记起来,这正是余家家主,余老夫人的房间!
常芸眼前浮现出那背脊微驼,但仍然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老太。
不祥的预感如同刚刚烧沸的水,在心底突突地冒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余光一闪,瞥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谁!”
她厉喝一声,那人还没看清常芸怎么动作,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就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咕噜……”
那人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常芸低头看去。这是个矮小的男人,身穿蓝色长袍,贼眉鼠眼,目光闪烁,哆哆嗦嗦。看样子还在思考怎么脱身。
“你是谁?”常芸开口。
“咳咳,这话,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男人突然抬起头,与常芸对视,“我乃巫判院的判官,你还不把你,把你的剑放下!”
判官?
常芸皱起了眉头。
长剑挪了一分,但仍未从他肩上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奉命看守这地,怎的,不、不可?”
说着,他颤抖着从身上拿出一个牌子,上面正是巫判院的雄鹰标志。
常芸冷笑,将剑收了回来。
“你、你是什么人?”判官竖眉问道。
常芸不答,而是瞥他一眼:“这里是怎么回事?”
判官一愣。他怎么觉得,他明明是官,却突然在这女子的面前成了民?
“这,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他抵抗住压在心头的巨大压力,粗着嗓子回道。
“嗯?”常芸看了过来。
“咳!”判官被看得脸色倏然变白,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那个,就是余家被灭门了呗,你不知道?”
“哦,”常芸点头,“谁做的?”
“我……我怎么知道啊!”判官十分的不情愿,却还是苦着脸回道,“我要是知道,我也不用守在这里了!自从一年前出了这档子事,院里怎么查都没个结果,总判院和宫里的人都来了几次,就是没个说法……现在这事就尘封起来了,派了我在这里守着,你说在这里的日子多无聊啊,还、还瘆得慌……”
判官打开了话匣,在常芸的逼视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事件,调查是怎么受阻而一筹莫展,后来又是怎么沉寂的,全部都告诉了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