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濬被困住了。
这是很难得见到的事。通常,拥有一颗精明头脑、善于洞察人心的观察力,加上准确无误的分析能力的他,是很少被难题缠住的。
可现下的他却陷入了混沌未明的难解情况,祸首正是于含璇。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几天于含璇总藉故躲避他?不只如此,好不容易见上她一面,她的神色却立即变得不自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闪得远远的,以致于一个星期下来,他和她说的话还不到十句。
而,他觉得已经受够了,受够于含璇那奇怪的举动!
难道……会是她背著他暗中在进行什么事吗?那么,她那些怪异的反应或许就能解释得过去了。
不行!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势必得阻止,不能让她捅出什么纰漏。也许,他应该找她把事情谈清楚,不能再任由她继续逃避下去。
耿濬看了下腕表。再过半小时她就下班,若现在赶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虽然耿濬还想再考虑一下,但脚步却已自有定见的往外走去。尽管他对自己这种莫名的举动感到讶异,但很快地便将它抛到脑后,因为他现在所想的,是要如何开口问她……
很快的,耿濬来到了于含璇的公寓下,可这会儿他又开始担心到时于含璇若坚持不与他谈,藉故溜掉,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盯著于含璇每日必定的路线,耿濬怱地冒出一个念头:或许……陪她一起走一段路不失为套话的好机会……
将车子停好,耿濬以散步的悠闲姿态往俱乐部方向走去,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见著了他想见的人——
瞧她的表情正如他所预料般地浮现惊讶,耿濬的嘴角不觉泛起一丝笑意。不过这仅是短短数秒之内所发生的事,他立即察觉到了于含璇神色间隐含的不自然及防备,而几乎就在同时,他也感觉到四周有一股诡谲的气氛在弥漫……
“你怎么会在这里?”于含璇直接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但耿濬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于含璇撇撇嘴,知道他也感应到了。“目前还没……”等一下就很难说了。
耿濬皱眉,明白于含璇未完的语意,有些气恼她不快点回去,还悠悠哉哉地闲晃,难不成她想以身试险吗?“我们快走!”说完便拉起她的手腕,连原来的目的也暂时抛开了。
“等一下……”于含璇在他的手碰触到她时,随即感到一阵羞赧,想避开,却早被耿濬捉牢。“我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一个陌生的、带有欧洲口音的男性声音打断于含璇的话,接著,他们左右前后便被从暗处闪出来的人给团团包围住。不只如此,其中的几个人,手中还拿著黑亮亮的枪子对著他们……
不会吧?抓她一个小女子居然动员了十条大汉,对方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于含璇不屑地小哼了下。“杀人灭口需要用到这么多只手吗?”她以流利的义语问道。
为首的那人听到于含璇会说义语,微微吃惊,但又很快地以冷酷的语调回道:“老大说你十分狡诈,人多点才能多防著你一些。”
哼!一只猪跟十只猪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猪!多九只出来就能变聪明吗?于含璇心中不免批评道。不过她倒没发觉耿濬始终都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你们最好想清楚,在国外犯罪刑责更重,你们当真以为威森斯能庇护你们逃过法律制裁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而我刚好有这能力将你们的罪责降到最低。”耿濬一字一句说得深刻,企图动摇他们的心。毕竟他和于含璇没有防身武器,实不宜硬碰硬,拿肉身去挨铁弹。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似乎有了些软化。的确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所犯下的案件,已够他们吃上几十年的牢饭,而若真的能照他所说,或许只要几年,他们的人生便可以重新再来……
为首的男子也和其他人一样迟疑了一会儿,但最后仍是鄙夷地呸了声。“妈的!警察的话能信吗?喂!兄弟们,别忘了警察老是找我们麻烦,况且老大也证实了那东西真的价值连城,不用多久,我们就可以享福去了,可不能放过这好机会。别听这混帐警察乱放屁!”
几个三心二意的人一听,最后还是认为白花花的钞票比较吸引人,于是再也不多想,杀气腾腾地逼近两人。
“看来你的招安宣告失败。”于含璇以中文向耿濬低语。
“在这些人面前跟纸钞比,本来就没多大胜算。”耿濬淡淡地回,他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不要用我们不懂的话在嘀咕,上车!”为首的人低喝。在这里待愈久,风险愈大,虽是深夜时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家伙跑出来乱晃!
四、五个人粗鲁地把他们推上了黑色箱型车,其他的则分别坐上另两辆轿车,一前一后,不晓得要开往哪里。
于含璇、耿濬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置于中间一排的位子上。望著两旁愈来愈少的房屋大楼,于含璇很明白这是要往哪里去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