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为难大师兄。”婵娟绞着衣角,犯难地望着被三人围住的尚寒。
“你还不快去!”一向沉默的栾杉低声一喝,吓得婵娟拔腿就跑。
不晓得大师兄会被他们累得有多惨?婵娟愁着眉,靠着书斋的门坐下。唉!他真是好可怜,身子差偏武功好,师兄师姐怎会放过他?哪像自己,功夫差得离谱,他们从来都不会为难她。
她托着腮,将小包袱抱在怀里,望着眼前一片碧野青天,绿树繁花,不禁有些惆怅起来。今天就要下江源山了,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来?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淡淡传来的野花馥郁中隐隐夹着一股药香。自从师父回来后,药香就从未间断过,他们二人在山顶温泉洞中医病,自己和师兄师姐在药香居熬药——说是四人轮流,其实都是她在做,那三人对熬药用水多少,火候时辰实在把握不好,然后在一顿极赞她细心体贴之后,将熬药之事全部推给她。她并不恼,相反,每当她送药上山看到师父赞赏的眼神时,她高兴得心都飞起来了!
唉!师父到底何时才能正式收她为徒呢?她虽然不很聪明,可是很努力啊!她现在可以独自调制几种药了,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方子……啊!
门忽然一开,婵娟猝不及防,猛然向后倾倒,还好有一双温暖的手掌及时托住她。
“师父!”她手忙脚乱地跳起来,脸红得像傍晚天边的绚烂云霞。
屈恒忍住笑,幸亏他反应快,不然这女孩儿要真跌个四脚朝天,恐怕他就不必到渡口乘船了——直接被眼泪冲下山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们几个呢?”他拾起地上的小包袱递过去。
“呃……”婵娟接过包袱紧紧拥在怀里,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瞟来瞟去,时不时抬头瞥一眼他脸上的神情。
“怎么了,他们反悔不去了吗?”那可要谢天谢地。
“不不,他们……他们先下山了。”婵娟小小声地,“师父,您别生气好不好?”
“我气什么?”屈恒莞尔一笑。
“他们捉走大师兄……不不,他们说和大师兄先去渡口,然后在那儿碰面。”她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师父……好像没生气。
“哦。”屈恒随即明了。那三个人嗜武,但多年来一直自己摸索,如今他和寒儿虽回来,但时日太短,寒儿体质又差,除去治病,还要休养,自是没有太多时间指导他们。自己又不胜其烦,能躲就躲。如今他们逮到了与寒儿相处的空儿,怎会轻易放过,但又怕他恼,故推个最老实胆小的出来做炮灰,是料定他不会斥责婵娟。
看来,这一两天路程,势必要同她一道了。
“也罢,我取两件衣服,咱们再上路。”屈恒走回自己房中,过不多时又出来,身上也多了个包袱。
“走吧。”他轻道。
“哦。”婵娟低着头,随在他身后。
真好,师父的确没骂她,笑寒师姐料得好准!
婵娟抿着菱唇,有些苦恼地左思右想,要是她像师姐一样能摸到师父的心思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让师父开开心心地,说不定师父一高兴,就收下她。
第三章
“你累不累?”
“不不不,我不累。”婵娟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哪有长辈对晚辈这么温善体恤的?师父怕徒儿多礼因而不自在,可是他不晓得做师父的这么客气也会教徒儿不自在吗?
啊……客气?!师父仍然并不当她是徒弟吧,不然怎会如此生疏有礼?像是对待普通人家的女子。婵娟心里难过起来,鼻子忍不住有些酸,倘若师父不留她,将来笑寒师姐总要嫁,栾师兄总要娶,二师兄……会怎样?不晓得,到时,她要到哪儿去?她心里将他们当作亲人一心一意依靠,可最终究竟谁能陪她伴她!干脆干脆,一辈子照顾二师兄好了,他这么老,恐怕不会娶妻,又无儿无女的,孤孤单单地和她一样可怜。可是,师父若不收她,她到底算是谁的什么人,凭什么留在二师兄身边?
“留神。”屈恒手疾眼快地捞住婵娟的纤腰,免得她跌得太难看。这女孩儿,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习惯与陌生男子同行吗?
“哦。”婵娟有些窘地扶着屈恒的手臂,脸红红的,声音又低又哑。
唉,她别是又要哭了吧,真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屈恒暗暗担心,他可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哪!“咦,你听——什么声音?”他试图引开她的注意力。
婵娟果然转移了心思,她仔细听了听,“好像有人在叫。”
“是啊,咱们去瞧瞧。”屈恒松了一口气。反正也是顺路,不怕耽搁行程。
两人顺声觅去,往前不多远,有户人家。一个男人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又揪发又顿足的,—副心焦模样。
“这位兄弟,不知何事这样惊慌?”屈恒走到近前,轻轻问道。
那男人猛一回头,见一位中年文士和一个十几岁的秀美少女,不由怔了怔。
“家里可有人患了病吗?”隐隐听到屋内传来微微的呻吟声,屈恒已大约料到。
“不,是我媳妇要生了,可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