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刚才还在那磕头的周财主,瞬间站起身来,他瞪眼看向周正想要呵斥,但想到那可怕的土匪,他有忙放低了姿态说道:“叔公爷,这土地是我爷爷,也就是您兄弟花钱买来的,当时可都是用的真金白银,而且当时的军屯屯长也都是同意签字的,您怎么能说我擅自买卖军屯土地呢?”
“而且,之前您让我写条子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写了条子便不追究了!”
周正没好气道:“别叫我什么三叔公了,我没你这么大的孙子!”
“还有,擅自买卖军屯土地的罪名,就在大乾律令上写着,不信你自己翻去。”
“我这有你亲笔写的买卖的人名和时间地点,你也别想抵赖。”
“现在,我估计你爷爷也早就死了,擅自买卖军屯土地的罪名,或许轮不到你。”
“但这些年来,你种着军屯的土地,却一分赋税没有缴纳过,如此一来,拖欠隐瞒赋税的罪名也不轻。”
“本屯长现在清理军屯,限你三日之内将你自购买土地之日起拖欠的赋税全部补上来,再将所有土地交出,不然的话,我便要亲自动手了!”
听到这话,周财主彻底傻了,他原以为找周正攀攀关系,能让他帮助自己守住家门,谁知,这家伙竟要自己补缴赋税!
若真从购买土地之日算起,那大几十年的赋税,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补不起啊!
但看周正的样子,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上前道:“叔公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忙着呢!”周正已然撇过头去。
周财主硬着头皮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银票,陪着笑脸说道:“叔公爷,您来白沟屯这么久,孙儿这些年也没去拜访一下,这两千两银子就当做孙儿给您的赔礼吧。”
被戏耍了一夜,周正此时心情正是焦躁之时,这家伙偏偏又不知好歹的搅闹不休,一时间周正也火了,他一把将周财主手中的银票打飞出去,然后厉声说道:“我和你明说吧,我让你们写这些条子,就是为了告状时清算你们拖欠的赋税好用。”
“今日趁我忙于军务,没时间抄你的家,赶快带着你的家小快滚,不然等我腾出手来,将你全家送入大狱!”
“滚!”
说这话的时候,周正煞气十足,吓的周财主两腿直哆嗦。
呵斥完之后,周正又对一旁的鲁大壮道:“大壮,你随他回家,让他带着家小赶紧滚,若敢带走金银财物,直接送官!”
“啊!叔公爷,您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周财主声音都有些发颤。
然而,周正却无半分心软,他寒声道:“这些年来,被你逼死的长工、短工、佃户们还少吗?”
“还有那些你强抢到家中,第二天便上吊自杀的大姑娘小媳妇。”
“现在,我逼起你来,你倒是哭爹喊娘了,想想你逼他们的时候,老子算是客气了。”
“来人啊!把他给我打出去!”
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操着棍子就来了。
因为军屯土地太少,所以士兵们为了能缴纳赋税,为了能活命,有的甚至会租用附近地主们的田地,这位周财主便在此列。
这家伙可谓是吝啬到了极点,锱铢必较不说,还经常在收成的时候涨地租,搞得耕种他土地的佃户们莫名其妙就要多交租金。
有的人去找他理论,结果直接被他的打手打死。
当然,他每年也给严峰不少银子,所以严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
今日,这些被他欺压的兵卒们,可算是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周财主吓得屁滚尿流,亲戚也顾不得认了,赶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