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又留下了一些东西?”
“嗯,我敢打赌。”莱姆说,“戴上护目镜,使用珀利灯。照低一点,格状扫过房间,每一英寸都要照到。你知道怎么走格子吗?”
“是的。”
“怎么走?”
她发怒道:“我现在不想接受考试。”
“哎,迁就我吧。怎么走?”
“先朝一个方向走一个来回,然后从与它垂直的方向再走一个来回。”
“每一步不要超过一英尺。”
她不知道这点,但嘴上说:“我明白。”
“去吧。”
珀利灯投射出一种诡谲、阴森的光芒,她知道这东西叫ALS——替代光源——它能使指纹、精液、血迹和足印发出荧光。这道闪烁的胆绿色光线让房间里所有的阴影都舞动跳跃起来,她不止一次差点拔枪瞄准黑暗中的阴影,但随即发现那只是暗处的幻影。
“阿米莉亚?”莱姆的声音突然传来,又把她吓了一跳。
“在。又怎么了?”
“你看到脚印了吗?”
她凝神看向地面。“我……呃,没有。我看到地上有一道道条纹,好像吧。”她担心又要为含含糊糊的措辞挨骂,但是莱姆不像佩雷蒂,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说:“这么说,他把现场清扫过了。”
她很惊讶。“没错,就是这个!扫帚的痕迹。你怎么知道?”
莱姆笑了——对置身在这恶臭的墓穴之中的萨克斯来说,这笑声相当刺耳。他说:“他够聪明,今天早上能彻底掩盖行踪,现在没有理由不这么做。不错,这小子挺厉害,但我们也不差。继续走。”
萨克斯弯下身子,膝盖像火烧一样疼,但她还是马上又开始搜索。她把每一英寸地面都走了一遍。“没有东西,什么也没有。”
他听出她话语里结论的意味。“你仅仅是刚开始而已,阿米莉亚。要记住,犯罪现场是三维空间的。你刚才说的只是地面上没有东西了,现在开始搜索墙壁。从离蒸气孔最远的地方开始,同样每一英寸都要搜查过。”
她慢慢绕过房间中央那具恐怖的木偶。她想起六七岁时在布鲁克林区街道上的五朔节花柱,当时她父亲还骄傲地拍下家庭录像带。她慢慢地绕着圈。这是个空旷的房间,还有上千个不同的地方要搜索。
没有希望……不可能。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一个距地面大约六英尺高的壁架上,她发现了歹徒留下的下一组线索。她兴奋地大喊起来:“找到东西了。”
“是一组吗?”
“是。一大片黑色的木头。”
“用筷子。”
“什么?”
“那些铅笔。用铅笔把它夹起来。它是湿的吗?”
“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湿的。”
“那当然,应该如此。蒸气的缘故。把它放到纸证物袋里,别用塑料袋。塑料袋会裹住湿气,以这种热度,细菌会很快把可追踪的线索破坏掉。还有什么?”他焦急地问。
“还有,我不清楚,头发吧,我想。短头发,很整齐,有一小堆。”
“散着的还是有头皮连着?”
“散着的。”
“手提箱里有一卷两英寸胶带,三米的,用胶带把它们收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