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和三胞胎被顾家赶出家门。
睡草棚,睡破庙。
为了养大三胞胎,他学公社其他人一样,进山打猎。
谁都没想到的是,他这第一次进山,就打死一头野猪。
那会刚好饥荒,粮食紧缺,公社野菜薅光,树皮被剥,公社饿死不少人。
顾歉野扛着猪,从山上下来,交给大队长,说给公社处理。
公社是集体制经济,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家的。
但有一点是约定成俗的,打猎拿回来的东西,是属于个人的。
大队长看着几百斤的野猪,陷入沉思很久,考虑到公社现在的情况,最后收下了。
留了一部分给顾歉野后,砍了四分之三的野猪肉拿去换谷子,分给公社每户人家。
用大锅煮了四分之一的野猪,每人都装了一点回去吃。
换的谷子分到每家每户都不多,装每家碗里的猪汤也不多,但有粥喝总比没粥强,那油水却让饿了好几个月的村民满是饱腹感。
大队长感动又感慨,力压所有人的反对,将公社以前收回的、现在空闲的一个屋子,给了顾歉野四兄弟。
后来大家日子好些了,有些人开始惦记这屋子。
这屋子的上上代的人出过秀才,连算命先生都说过,这地方人杰地灵,是出人才的地方。
这么大的屋子,是公社共同财产,凭什么给顾歉野?
大队长恼怒,但碍于群愤,房子产权证没过户给顾歉野,只给他住着,说无论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顾歉野也没计较那么多,有屋子住着就好。
这屋子大是大,房子多也是真多,但这穷也是真穷。
屋子里除了两张大床,一张八仙桌,几乎没其他家具。
家徒四壁。
顾歉野看着姜钦月扫他们家的眼神,深邃眸子闪过某些冷夷,而后冷讽笑了一声。
这女人和之前来他们家说要嫁给他、却嫌东嫌西的女子一个样!
姜钦月把自己行李放下,想问顾歉野,他的房间在哪。
结果顾歉野转身就进了厨房,生火煮饭炒菜。
姜钦月非常有眼力劲地坐到灶台前,不断添柴。
什么小棍子,大棍子,小木柴,大木柴,咔咔的往灶台里送。
火越烧越大,越烧越旺。
“大姐,急火豆腐慢火鱼。我煮鱼,你烧这么大火,晚上我们都吃黑锅巴?”
顾歉野抬眸,眸光沉闷看着姜钦月。
“啊?”
姜钦月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看着,嘴角抿出笑意,梨涡浅浅地道,“原来,你是会和我说话的?”
“……”姑娘卷翘睫毛在火光中微微颤抖,睫毛下,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泛着水光,带着笑意,带着狡黠,更有得逞后的欢喜。
她在故意逗他说话?
顾歉没半点情绪的收回眼眸,继续翻动在煎的豆腐。
刚豆腐被大火一顿乱烧,很多已经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顾歉野却没任何表情,继续不动声色做的鲫鱼豆腐汤。
没一会儿,饭菜全出锅。
本期待有一顿美味的晚餐,结果,她走到八仙桌边一看他做的菜,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