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则认为这五块钱的布其实值十块,她走了以后,他们就能把这布换成铜板,自己白赚了两块的差价。
所以攒钱的并非百姓,而是那些生意人。
他们攒着钱,无非就是等着到了合适的时候去扑买,完成从小贩到富商的二级跳。
商人的赌性之大,哪怕他们还只是小贩,就已经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可见这利不能让啊。”阮响笑着问,“给我来这一手,怎么只有她发现了?你们都没发现?”
毕竟那么多人在工厂里上班,都应该知道布匹的底价。
她也规定了小贩们的售价,小吏会监督,百姓可以举报。
结果给她来了两样售价。
严格说来,钱其实还在她手里,毕竟这些小贩最后还是要用这些钱买货物,只不过损害的是百姓的利益,而不是她的。
这是朝廷那边的大商人擅长的东西,垄断,哄骗,大商人们连城一条线,掐断小商的路,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朝廷的钱没有少,于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底下的百姓却穷困潦倒,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毕竟朝廷随时都能把大商人们找个由头逼死,家产充公,商人们的钱就进了官员和皇帝的私库,至于百姓,与他们何干?
马二被吓了一跳,她平时能和阮响说说闹闹,但此时是绝不敢的:“县城里的人只有这些,哪些是吏目,哪些是兵,哪些是衙役,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想要避开实在容易。”
阮响轻声说:“可见这个时候,给百姓的让利,只会催生出这些亡命之徒。”
必需品的垄断才会给她带来发币权。
她垄断了盐和粮食,布是她给百姓的让利。
但这个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差。
“阮姐怜民爱民,这不是你的错!”马二,“是那些小贩心黑,心大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阮响摆摆手,“此乃天经地义,倘若将一切寄托于人的良心,呵,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良心,尤其是商人的良心。”
阮响:“要狠狠收拾他们一顿才行。”
“你派几个人去调查。”
“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名单,有两份账的,全部送去矿山,先干个五年吧。”阮响冷着脸,“用我的钱充他的钱袋?”
马二:“那是要开官铺吗?”
阮响:“一切可以换成金银的东西,以后只能我来卖。”
“况且小贩们敢这么做,能这么做,必然私下勾结。”阮响,“估计还有个领头的,一个人成不了事。”
“乱世用重典。”阮响的脸上已经看不见怒气了,她平淡地说,“领头的那个枪决吧,家产充公,子女日后也不能考官,小吏也不能做。”
她从不小看商人,所以哪怕再多商人来进货,她都不允许他们插手钱阳县的买卖。
但她也没想到,只是小小的摊贩,在她来之前可能连容身之所都没有,就敢于欺上瞒下,哄骗百姓了,甚至还敢私下勾结。
她以为起码过个两三年他们才会有这个胆量。
“看看有没有被他们贿赂的小吏和管理。”阮响,“全部查出来,一个都不能姑息。”
“好叫他们知道,虎口夺食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