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她不敢置信地掀开自己的裙子,一只鬼手猛地探出来。
带着景翎芸那张脸的鬼彻底从她的身下钻出来了:“景宝珠,还我命来——”
“走开!走开啊——是娘杀的你,又不是我,不是我——”
景府的人全都傻眼了,片刻之后,乌央乌央地往外冲,那些原本靠在墙边的纸人和纸马齐齐活了过来——
“鬼啊!”
“大白天的,景府闹鬼了!”
“就说不能来这儿嘛!鬼啊——跑啊——”
“看个热闹别把自己交代进去了——”
……
灵云就站在烈日之下,静静地看着还剩下一口气的景儒,以及拼命地往外爬的景宝珠。
景宝珠伸长了手:“救我,救救我……”
可她终究是怕不过已经化作厉鬼的景翎芸。
景翎芸将她拖进了偏厅,厚重的大门“砰”的关上,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没人能知道,但必定惨烈。
心存怨念的鬼,是没办法渡过忘川水,走过奈何桥的,等待着他们的,只能是魂飞魄散。
她曾想过渡景翎芸的,只可惜她怨念太深,渡无可渡,她能做的只有成全。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不劝,只是为了这些人渣,当真值得赔上自己的轮回吗?
灵云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景儒,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鬼气森森的府邸,上了车。
宫徵和春见打了好几个冷颤,特别是那些纸人和纸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那画面简直不要太诡异。
沈玦上了车,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日的灵云身上多了一层鬼气。
阴冷无比,就连稍微靠近都会被冻伤。
不过好在他身中煞气六年,日日夜夜都被骨头缝里面涌出来的寒气折磨,这等冷意也奈何不了他。
他将随身的暖手炉塞到灵云手里:“本王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你是厉王府,这出戏你便得演下去。”
景家全部死绝,唯独只剩下景翎芸,他并不觉得这是一场巧合。
特别是昨夜,她也入礼王府,和景宝珠说的那些话……分明是有预谋的。
“去平乐巷。”
灵云没有睁眼,只是用力地抱住暖手炉,想要将自身的阴寒逼出体外,可良久之后她才回过神,她本来就从至阴至暗之中爬出来,哪能重获温暖。
温暖,于她而言,不过是奢求。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沈玦也不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脸在她那种刺骨阴冷之中一点点地复原,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
等待马车停下,她的脸已经彻底复原了。
皮肤吹弹可破,美艳无双,只是那双堪堪睁开的眼睛里,尽是一片毫无生气的冷意。
“王爷没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