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我认识一个小姑娘。”
蓦的,沈玦开了口。
灵云的心不安地拧了一把,涩涩的。
“她是镇国公府的小郡主。”
他一边说,一边往灵云靠近,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语气平淡,但却是在揭开他心上那一层时不时会复发、溃烂的伤疤。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灵云,这是她的名字。”
灵云神色不变,刚刚在林府她就知道,林洛书的清醒和混沌,说出的那些话,足以让沈玦怀疑。
这些日子她在厉王府虽然已经处处防备,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肯定会露出马脚。
特别是在对待镇国公府的事上,疑心如沈玦,又岂会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尽管她极力地在掩饰,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沈玦的心里种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否认她是陈灵云,沈玦就会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将她和陈灵云订在一起。
宁杀错,不放过,是他一贯的作风。
特别是她才在浑浑噩噩之中说出了要杀他的念头,彼时他就想掐死她了。
“她小时候虽然顽皮,但总是会跟在我身后,就像跟屁虫,我时常都会笑她,这般粘人可不行,我有很多事要做的。”
灵云脸色沉了下去,心里骂骂咧咧。
什么叫跟屁虫,明明是他说东宫有好玩的,诓骗她去的。
你才跟屁虫,你全家都是跟屁虫。
“王爷同我说这些做什么?”灵云敛去了深沉的脸色,恢复如常,就像局外人那般,皮笑肉不笑,“镇国公府的小郡主好像在六年前就死了吧,听说死的还挺惨的。”
她仰起头,迎难而上。
“之前在景家听人说过,那小郡主好像也是死在乞丐窝的,嘻嘻,那我之前烧了乞丐窝时不时歪打正着给她报仇了呢?”
“不过王爷也是,说了那么多,是想表达下对那位小郡主的情深似海吗?可那孩子死的时候才十二岁吧,啧啧,王爷是老牛吃嫩草吗?”
沈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他竭力地克制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
她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跳动他的情绪,总是这么……欠打。
“六年前,本王未及冠。”
“所以王爷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沈玦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几乎快要贴住了,他生怕灵云后退,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身。
“陈,灵,云。”
他一字一顿,探究的眸光就在她脸上肆意。
可灵云何等沉得住气,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蛮力地推开深情款款的沈玦。
她大步往屋子里走,沈玦立刻跟上。
她端起了桌子上那碟未动过的桃花糕,冷漠的目光定格在沈玦的身上,一眨眼,眼里慢慢的戏谑。
她拿起一块桃花糕,狠狠地咬下一口,那让她生厌的桃花味在她唇齿之间蔓延,她味同嚼蜡那般地咽下桃花糕,声音阴沉:“王爷这是要将我当成小郡主的替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