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高凯思来想去的理由。
在慈宁宫时,皇上一反常态地让禁军去办这件事,彼时他就在猜,再后来捋了下这几日皇城司到底做了什么,一下子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皇上怎么可能不信任皇城司?”
“因为厉王妃送了皇城司五十万两的军饷。”
南宫子辕此前是听说这件事的,当时他还愤愤不平。
到底是皇上的红人,随随便便一个亲王的王妃都能送五十万两。
但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皇上是以为,厉王暗中勾结皇城司?”
“那倒不至于。”高凯在心里为这位南宫都统的脑子表示担忧,要不是凭借着父荫庇佑,就这也能当三品大元?
“五十万两倒也买不动皇城司的军心,但能让他们手下留情。”
“他们倒是收了钱,可让我们禁军遭了罪,这笔账我可是要算在皇城司那群王八蛋的身上。”
“南宫大人莫要动怒,这不还有太后和皇后吗?以后呀,皇城司迟早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有了高凯的安抚,南宫子辕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待他刚刚离开,高凯却转身去了距离御书房不到三十步的偏殿,里面有一只白鸽,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写了“妥”的纸笺系在白鸽的脚上才出去。
他一离开,宫里养鸽子的宫人便来带走了白鸽。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宫中的白鸽齐齐飞上高空,隐入云间。
沈玦一行人并没有走的太快,就在距离上京城五六百里远的地方住下,那是一座小镇,不起眼,正如他们换了装后也不起眼那般。
一只白鸽很有眼力见的落在宫徵的肩头,脚上绑着的信笺格外引人注意。
宫徵拆开来看,顿时乐开了花。
“王爷。”
他将信笺摊开,上面只有一个字,但却在告诉他们,这六年的布局,差不多该收尾了。
宫徵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掩饰不了语调之中的高兴:“没想到挑动皇城司地位的人竟然是王妃的五十万两嫁妆。”
“王爷,您说,王妃是不是咱们的大福星。”
沈玦笑而不语,可不是福星么。
他这些年,都在不断地往朝堂后宫布线,但唯独有两个地方怎么都塞不进去人,一是皇城司,而是大理寺。
不因为旁的,就只是这两个地方是齐帝直接管理。
吏部完全插不上手。
没想到景家的嫁妆一下子就成了能瓦解这两个狠角色的翘板。
虽说初初时,皇城司和大理寺都还有所抗拒,但这些年北齐兵荒马乱元气大伤,国库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仅仅是禁军的军饷被缩减了,皇城司其实也不例外。
五十万两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军队来说,都是个巨大的诱惑。
而且皇城司在得了五十万两的同时,甚至还替灵云办了事,虽说微不足道,可放在本就疑心生暗鬼的齐帝眼里,就会无限放大。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生根发展,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鬼医姐……姨……说已经和王妃到立洲城外的小村子了,为确保绝对安全,没有入城,待明日天色一亮再进城入港口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