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勉强回神过来。
这张松韵便是先前宁轻鸿同他说的剿匪军监官,听闻当时那跟左相有些交情的将军在前阵杀敌,而他在后方用着千岁爷的名义安顿收到匪患殃及的百姓,又是赈灾又是修复受劫的屋舍,大军回朝时,当地百姓都高喊着千岁爷的尊称,一声声的九千岁唤得那领头将军脸都黑了。
前些日子正好班师回京,赶上重阳歇了二日,这会儿办好了这份差事,在内阁臣子们中正是风光之时。
可张松韵面上却看不出半分自得意满,而是对少年天子也极为恭敬地跪伏在地,“陛下,此时正值重阳秋收之际,只是北方天气大寒,地方官员来报,说是百姓耕种的地里粮食都冻死了不少,若是按照往年的赋税徭役,怕今年百姓就难过了一些,饿死冻死的,恐不在少数。”
“但若是减轻一二,虽说朝廷年年的税收之重都在江南地带,但陛下刚登基未满一年,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国库要是空虚……怕……”他长叹一声,“更别提若是寒灾重了些,还得派京官去振灾。”
“若是要体恤百姓,这何时减赋税徭役?要减轻多少?可要赈灾?赈灾银两又要从国库拨出多少?怎么才能让户部吐出些银子来?就连派哪处官员赈灾都是要细细考虑的。”
“臣们不敢擅作决断,千岁爷此时又不在宫中,怕要等爷进宫商议,也得好些时日。”
“不知陛下如何作想?”
这事不算大事,可事关徭税、赈灾,便马虎不得,总要请几道御令下来,才能去做。
乌憬顿了半响,片刻,才撑着气势,试探着说道,“你写一道折子,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记下来,由……”他咽咽口水,学着宁轻鸿的口吻,“由朕拿给宁卿瞧一瞧。”
他大脑空白一片。
生怕底下人看出他下这道令是因为方才对方说了老长一段话,他还没听懂、捋清楚,便说完了。
少年天子的语气是温软的,还带着些稚嫩,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紧张。
但底下臣子无敢不从,很快,这道折子便被递到乌憬手上。
乌憬又看了二四遍,勉强将这事记住了,他怔怔看着折子,又跟个无头苍蝇一般,根本想不出解决地法子。
他学了这么多日子,
还是什么都不会。
乌憬突然想自己去做一些事,
做给宁轻鸿瞧上一瞧。
乌憬深吸一口气,试探地问,“你们……怎么看?”
众人立即跪伏道,“臣以为,按照千岁爷先前行事,这徭役赋税定是会减轻的。”
“只是减轻多少,还得视灾情而定。”
“若是严重,今年冬可酌情按地方来减免。”
“不可不可,若是全免,这税收怕是要少一大截。”
“只是按县镇来减免,并非是让整片十二城都免去这徭役了。”
“有
理有理。”
“此时灾情也还算轻,暂且也不用派京官赈灾,可之后如何,怕是不好说。”
“若是大雪封山,等消息传入京,怕是已然晚了!”
“还是非早做决定……”
乌憬听得脑袋都要晕过去了,一会儿记这个,一会儿记那个,但听下来也记住了几分,说是按照灾情,减轻者可减免至二二成,若重着可减免至五成,若真严重到浮尸遍野这种程度,不仅要全免去,还得前去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