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最好不要有哪怕一丝瑕疵。
这也就是她冰山性格的真正由来。
在师长们眼中,陆潇潇同学是绝对绝对笑不露齿,冷静内敛,美貌与智慧并重的零缺点淑女型资优生。
在她的字典里,谨言慎行是必须的,行差踏错,则是绝不允许的。
如今,天道报应,要她踢到铁板,差点破功。
她忍住心底的尖叫,缓缓开口:“好吧,那你开条件吧。”
脸上绝对还是一片平静。
波澜不惊。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小男生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搜寻了老半天。
再然后,只说了一句:“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一副你别急的样子。
再再然后,潇洒前行,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在D大学生中素来以价格贵,奇贵,TOO贵的口碑出名的,犹如孙二娘家所开黑店的,那家小小的咖啡馆。
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片刻后,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为盛名所累。
以她在D大的赫赫声名,那个小男生压根不用怕找不到她。
已在明,敌在暗,十分不妙,大大不妙。
陆潇潇陡然身上一阵凉意。平分秋色
当陆潇潇回到温暖的家中时,已经华灯初上。
转过玄关,走进陆家装潢简洁高雅的客厅,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家里的玻璃餐桌上,已经放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现在的刘阿姨,正在小心翼翼地用微波炉专用手套,往桌上放炖着乌骨鸡汤,还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砂锅。
放下砂锅,一回头看到陆潇潇,刘阿姨笑得甚是慈祥:“潇潇,回来啦。”
不知为什么,陆潇潇老觉得刘阿姨之于她,很像母仪天下的孝庄太后对待心爱的小宫女苏嘛拉姑。
这个刘阿姨,明明在家里是亦主亦仆的身份,但放在她身上,愣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端庄和威严。
记得小时候,刘阿姨刚到陆家时,看着她烧饭做事有条不紊,说话干活麻利干练,处理潇潇发烧啊什么的突发事件也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年幼的潇潇曾经问从珊女士:“妈妈,刘阿姨,以前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啊?”那时的她,刚刚启蒙,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充满幻想。
从珊女士好容易抽空从笔耕不辍中勉强抬起头来,敷衍地答道:“不是,她只是一个乡下寡妇。”就埋下头去,再也不搭理她了。
当陆潇潇想明白什么是寡妇的时候,她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已经和刘阿姨熟捻得不再去想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了。
但是,一向一向,潇潇都认为,不识几个字的刘阿姨,凭借其丰富的民间阅历和过人的见识和头脑,对如今的D大管理系高材生陆潇潇同学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其影响力绝对超过其母。
因此,苏嘛拉姑立刻奔向孝庄太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刘阿姨,这个星期,想没想我啊?”
刘阿姨脸上笑开一朵花,打量着潇潇,如花似玉的姑娘,青春逼人,只是--“潇潇,你怎么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学那些女孩子节食啊?”
这个年头,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报纸杂志把那些个小女孩子教坏了,什么减肥,什么瘦身,潇潇可千万不能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
潇潇无辜,兼巴结:“绝对没有,只不过食堂的饭菜不好吃,那比得上您烧的咧?”
她一向就知道,刘阿姨跟食堂的大厨有不共戴天之仇。厨艺一流的她一直抨击他们糟蹋中华美食文化的精髓,不肯花心思钻研,凡食物均用味精勾兑,再加上心爱的小苏嘛拉姑居然一个礼拜要吃五天那种味精勾兑的食物,想来她就心中不喜,极度不喜。
因此,深谙她心理活动的潇潇只是小小地,投其所好一下。
果然,刘阿姨在她脸上轻轻一捏:“小丫头,先去洗手,快出来吃饭。”
一脸的灿烂笑意。
等到陆潇潇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还是没见到老妈从珊女士。
待到她坐上餐桌的时候,只见到刘阿姨绷着脸,重重敲一下书房的门:“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