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你口口声声说你迫不得已,但自始至终你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孬种!”晏殊楼怒指孙嬷嬷的鼻头,厉声叱道,“母妃过世,你若真有一点的愧疚之心,那应当是以死谢罪,而非私下偷偷离宫!你以为你救下昭其一命,便是在赎罪么,呸!本王告知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你杀害母妃的罪过!”
“初珩,”杜明谦掰下了晏殊楼戳向孙嬷嬷额头的手,声音冷得如同屋外的寒天飞雪,“自私之人,不会因你厉声唾骂而愧疚,何必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孙嬷嬷老泪纵横,枯老的手深深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睑,抽噎之声令她的声音十分的喑哑难听,她不再说话,深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低声啜泣。
晏殊楼气得怒火攻心,恨不得上前去踢她几脚,幸而杜明谦存了几分理性,抱住了他:“别急着踢死,我还有话要问呢。孙嬷嬷,你道你是为了皇后而去害贤妃,敢问皇后又为何屡次想要贤妃的命。”
孙嬷嬷的声音一滞,泪眼朦胧地抬起首来,双眸中黯淡无光:“皇后并未同老身明说,但从老身对皇后本人的认识来说,皇后十分嫉恨贤妃。贤妃与皇后是同年进的宫,圣上娶了皇后后,临幸皇后的次数却与贤妃相当。当时皇后有孕,圣上竟还来频繁往来贤妃的寝宫,这些事都可能是皇后嫉恨贤妃的理由。再有殿下出世,天现异象,且后来殿下能力出众,太子无能……若是贤妃终有一日坐上皇后之位,那太子便变成了……因此,皇后她……便……”孙嬷嬷说到后来,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便愧疚地低下了头,掩面而泣。
“于是,你便将有毒的辟邪物送给母妃,害死了她?”
“是……是……别问了,别问了……殿下,老身知错了,知错了!老身这段时日,一直都不安心,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每日梦里都看到贤妃的身影,老身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哼,”晏殊楼嗤鼻,笑容冰冷,对其诉苦的言辞并不变态,“那被你调换的辟邪物呢,何在!”
“那东西有毒……老身已经将它丢了。”
“丢至何处!”
“金江……”
晏殊楼一凛,入江之物何其难寻,他们又无惊天之能,将江水抽干,正大叹时,晏殊楼猛然想起一事:“且住,你方才说辟邪物是皇后交给你的?”
孙嬷嬷的目光暗淡了,从乱发中挑起一道目光,深深地点了点头。
“是皇后亲手交给你的?!”
“殿下……皇后何等人物,岂会亲手交给老身。是由她贴身伺候的嬷嬷交来的。”
“嬷嬷交给你的?”晏殊楼同杜明谦对视一眼,大惊,“不是那个跛脚内侍陈一交给你的么!”
☆、第四十八章 ·疑惑
“跛脚内侍?陈一?”孙嬷嬷眼睛艰涩地转了转,迷茫地摇了摇首;殿下;“老身不知殿下说的是何人。”
“不知是何人?”晏殊楼惊道;将陈一在宫中的名字说了出来;孙嬷嬷依旧两眼无神;毫不知情。
瞧其神情不似作假,晏殊楼心口一紧,颓然无力。杜明谦轻拥着他给他支撑,问道:“你手上可曾戴过一串金手镯?”
孙嬷嬷暗淡的目光倏然亮起,她戒备地盯着晏殊楼,双手紧抱肩头,看起来是在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你们想作甚!这金镯可是老身侄子留给老身唯一的遗物;你们别想拿走!”
杜明谦眉心一沉;孙嬷嬷因紧张而大幅度的动作,使得她的手腕很清楚地露了出来,而上面并未戴有金镯。他试着安抚孙嬷嬷道:“你放心,我们无意要抢夺你的东西,”看孙嬷嬷蓦地睁大双瞳,紧张地往后倒退,他的声音愈发地变大,“我们只是想请问你,这金镯可是一直戴在手上?”
“老身不知,老身什么都不知,什么金镯,老身都不知!”
晏殊楼按住了孙嬷嬷抖动的肩头,厉声道:“我们不会抢你的东西,只要你告知我们那金镯你是否一直戴在手上,你……”一顿,恰好看到那从孙嬷嬷怀中露出的金镯,晏殊楼便使了个巧劲将其夺出,拿在手里。
孙嬷嬷在一瞬之间,好似被注入了狂针,突然疯狂地大喊,扑上去同晏殊楼纠缠:“还给我,还给我!”
晏殊楼不忍伤人,由得孙嬷嬷缠着她,嘴里不住地问着同样的问题。
孙嬷嬷此刻如同疯了一样,打锤敲咬,使尽浑身解数,不顾一切礼数地攻击晏殊楼,口中喊出的语句,永远都是那句:“还给我,还给我!”
“初珩!”杜明谦眼看孙嬷嬷的样子不对劲,从晏殊楼手中夺过金镯,塞回了孙嬷嬷的手中,抱着晏殊楼远离了人,“孙嬷嬷的模样不对劲,你还是甭刺激她了。”
“难道就这么不问了么!”晏殊楼甩开杜明谦,指着孙嬷嬷的鼻头道,“当日良昭仪同我说,她所见的,乃是陈一私下将带染毒的辟邪物交给金镯的嬷嬷,若是孙嬷嬷未见过陈一,而她又未戴着金镯,很有可能这害母妃的另有其人。”
“那为何不可能是良昭仪在说谎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