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赵云:“天色太晚了,大家今天杀敌辛苦,早点休息。明天再聚话。我也要看看善后得怎么样了?”
王涧立马道:“我送君女回去。你们两个去消食。”站起来伸手请谢青婴起座。
温宁和卢行之起身道别。
楚魏云:“君女,劳烦你跟师父说一声,我今晚跟大兄一起。”
谢青婴点头应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星月藏在乌云后。谢静提食盒,王涧伸手扶谢青婴:“小心点,地上有石子凹凸不平。”
谢青婴没拒绝,“会不会影响你回去狂欢?”
王涧哭笑不得:“你很介意?”
这话有坑,此人无耻得紧,说介意他会得意她在乎她的“东西”给别人看了,说不介意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谢青婴:“我给你们带了家书来,一会你拿去分给卢行之和温宁。卢相没了……”
王涧笑容僵住:“怎么回事?”他把卢行之拖出来,卢相没了,卢告之没能送终,肯定会怪他的。
谢青婴把事情说了一遍:“虽然他从前为了卢行之和四娘的婚事针对你们,但不可否认,他是条硬汉。”
王涧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害到行之没能给卢相送终。”
谢青婴:“丞相心怀天下,以卢行之北征杀胡人为荣,岂会在意他没能给他送终?满城建康城官民,无一人卢相英勇硬气。”
王涧:“都发生了什么?连我大兄都退缩吗?”
谢青婴没想到他不知道王溪重伤一事,“你家里没写信告诉你?”
王涧变了脸色:“我大兄出事了?”
谢青婴出行之时,王溪没有特意告诉她,不要告诉王涧他受伤之事,想必在她带来的家书中会有详述。道:“一会你看家书,若无,我再告诉你。半个月的战事,所发生的事,没一个时辰说不完。”
王涧原本还有点旖旎心情彻底没了,到了谢青婴营帐等她拿出家书,迫不及待拆开来看。家书厚到足有十页,他看了一刻钟,情绪起伏皆从神情上表现出来了。把家书放好,少年满脸怒容!
“谢珩臻个龟孙,回去我定要找他麻烦。他怎么不去死?”
谢青婴将倒给他的茶推到他面前,自己也呷了一口茶,才道:“若是你处在他的境界,又当如何?”
王涧冷笑:“我不信胡人在北国极尽兽行,在我国便会变成谦谦君子。他难不成不知我汉人女子在胡人手中什么下场?若是我,不管你信不信,唯死战而已!最多我把你杀了。”
谢青婴:“……”抬眸看他:“你舍得杀我?”
王涧胸口不断起伏:“我更舍不得让你吃苦,你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若是胆小,你告诉我谢老媪和你二叔父他们是怎么死的?”
谢青婴嘴角抽了抽,就知道瞒不过他,“敢杀别人,不代表不怕死。你是知道我跳城墙了才这般说。”
王涧深呼吸:“我不跟你吵!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咽不下。”说完站了起来,对着少女深深一揖:“谢谢你救了我大兄!也谢谢你保住了建康城,要不然城破了,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家人肯定不能免幸,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纵然大恩不言谢,也不是一个谢字能报答得了的,但他必须拿出态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