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容墨……沐颜歌喃喃自语,脑中倏地闪过那张清雅似月的俊颜,随着一阵莫名的颤栗,沐颜歌的粉拳重重地捶在桶上,气恼的咒骂紧随而至。
登徒子,大色魔……如此一顿发泄,似乎并未解气,反倒愈发地气虚乏力了。沐颜歌最终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泡在木桶里……
这有钱人家的衣裳就是麻烦,里外三层的复杂难弄,沐颜歌歌捣鼓了半天折腾出了一身汗,方才是她死活不让灵儿近来伺候的,这满身吻痕的不把那丫头吓跑才怪,可现在竟有些后悔了。
“夫人,好了没?膳食已经备好了……”门外的灵儿等得有些急了,十分不放心的她终于忍不住扬声问道。
“好了,就快好了……”沐颜歌胡乱将里衫往肚兜上套了套,手忙脚乱地缠了个结,光着脚丫正想出门,这才瞅见地上破败的衣物还没收拾,于是又蹑手蹑脚地将它们藏到了床底。
灵儿早已在门外翘首以待,见到慢慢吞吞走出门庭的沐颜歌着实惊了惊,夫人这穿得是什么衣服?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乱七八糟!
灵儿笑着上前想要给她整理衣衫,却见沐颜歌如受惊的小鸟般躲开了。
“不,不,我自己来就好……”沐颜歌跳得老远,连连摆手示意灵儿不要靠近。
瞧夫人这滑稽的模样,灵儿差点笑出声来,她虽还未嫁人,但对于男女之事还是知晓几分的……虽说这干那事的时间挑了个大白天,但夫人与公子都是过来人了,娃都有了,还这么遮遮掩掩地也真是逗人……
一连几天的阴雨绵绵,整座府苑就像蛰伏在雨幕中酣睡的狮子。
沐颜歌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困在这一方天地中,她感觉自己都快要长霉了。
而这一切,都要拜那个可恶的男人所赐,沐颜歌在醒着可利用的时间里,已将容墨这个名字暗自咒骂了千百来回。
经过几日的深思熟虑,沐颜歌决定挑个上好的时机,带上小九,连夜逃出这狐狸的魔爪。
沐颜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发现自己这几天怎么睡也睡不够……
“夫人,夫人……”灵儿急促的脚步又响了起来,人未至而声先至。
是城门失火了么?沐颜歌侧眸望向门口,并未打算起身。这人哪,真是越睡越懒。
灵儿敲了几下门没人搭理,便直接隔墙传声了,“夫人,公子给你送东西来了……”
这一喊不打紧,直接把沐颜歌给惊到了地上。
玉容歌揉了揉了揉摔得发疼的小屁股,俨然是惊魂未定。她,她为什么要害怕呢?没道理呀,就算容墨是大灰狼,她也不能这么没骨气地惊慌失措呀。如果容墨的大灰狼,那么她沐颜歌就是猎人;如果他容墨是老虎,那么她就是打死老虎的武松……好,就这么说定了!
沐颜歌一咕噜地爬起来,充满戒备的小眼神往外望了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他给本夫人送来了何种东西?”
“夫人,是西域古参,青书替公子来传话说,夫人近来体虚乏力,古参补血益气,对夫人而言,是再适合不过了……”灵儿一五一十地原话转达,自然亦是对公子在“冷战”期间又突然大献殷勤的缘由想入非非。
沐颜歌瞬时一脸黑线,这个杀千刀的男人,谁体虚乏力了?“水有清浊,颜有厚薄”,他真无耻!沐颜歌已经感到了来自容墨这只披着羊皮大灰狼的深深恶意。
“去,给本夫人把这西域古参扔出去,谁稀罕这破玩意儿……”沐颜歌气急败坏地嚷嚷
道,一腔羞愤无处可泄。
什么?夫人让她把公子送的东西给扔出去?灵儿当场傻眼,且不说公子送上门的东
西她没胆扔,就凭公子这送女人东西的举动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若换做其它女人,还不激动得喜极而泣,夫人竟然弃如蔽履?
“夫人,这恐怕不妥吧……”
“你不想本夫人被气死就赶紧扔得远远的……”
就在灵儿犹疑不决之时,那闷闷的带着各种复杂情绪的声音像一朵朵黑压压的乌云飘了过来,灵儿一咬牙,决定还是原封不动地送回比较妥当。
“夫人,小九晒完太阳回来啦!”灵儿悄然归还了古参,抱着容小九又一次踏进了庭院。
“吱”地一声,门便开了。有小小姐在手,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夫人竟是亲自开门相迎。
“这小家伙是越来越沉了,明年开春就能下地学走路了……”沐颜歌接过灵儿手中的小九,神情亦是难得的轻柔。
“可不,今日在园子里公子才抱了一会就喊手酸……”灵儿轻声笑道,在触及到沐颜歌陡然骤变的脸,赶紧噤了噤声,将还未吐出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以后小九不许让他抱……”某人冷冷开口。
“可公子是小小姐的爹呀?”灵儿对夫人的“冷酷绝情”甚是不解。
“他才不是……”沐颜歌刚一出口,忽觉不妥,忙改口道:“他可不是个好东西,‘近朱则赤,近墨者黑’,我怕小九让他给传染了……”
灵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夫人这是什么逻辑?莫不是担心这女娃和爹爹太过亲厚,反到冷落了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