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肃朝他这边挪了挪:“这方正可是宫中圣手,坐镇太医院三十年,传闻已经读尽天下医书了。他这辈子,只给陛下看过病,你是第二个。”
那还要普天同庆不成?
孟知行心里无奈,方正已经来到面前,将手松出,双指摁在腕中,孟知行只觉得一股夹杂着些许凉意的暖流气息顺着筋脉传遍全身。
内息真气!
孟知行大惊,面前这已过花甲的老人居然还有这般纯净的内力。若是这般,烟雨任平生岂不是又暴露风险!
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方正的内力已经蔓延到他心口,尽早被赵谦寻刺伤的伤口传来阵阵凉意,顿时竟也舒服了不少。
可孟知行根本没心思去感受,极力运转内息包裹气海,不想让那外来真气有所察觉,而方正似乎也感觉到什么,花白眉头一皱,微眯的眼睛睁开些许看着孟知行。
深邃眸子看得他后背发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就一会儿,但在孟知行眼中很难熬。
方正收回手,起身到殿前行礼:“回陛下,阿行大人伤势较重,心口那一刺,不过半指距离,就会要了他的命。”
啪!
赵景一掌拍向桌面,将桌上酒壶都震得倒下,酒水洒落一地,让太监们吓得赶紧收拾。
“赵谦寻当真无视国法吗!”
方肃赶忙离开座位在殿中跪下:“陛下,北修关捷报才到,生父离世消息便送到其手中,其中心痛我等不敢想象,世子殿下所做一切情有可原!
陛下作为天子,体恤臣子已是隆恩,臣子更不想因此让陛下家人之间有隔阂间隙!”
赵景压回怒气,再看向孟知行,问道:“阿行大人,你如何想?”
孟知行同样走出座位,这次赵景没拦着,他在方肃身后下跪却不曾叩首:“陛下,方大人所言,皆是臣内心所想。”
赵景点头:“既如此,朕也不能让你寒了心。”
韩卜勒上前两步,道:“统查府阁主已近一年未归,统查府不可无首,现任命方肃为统查府主办,统领统查府五部,肆部副执阿行,胜任为肆部主执,授玄甲卫统领令牌,可调遣一千玄甲卫。此外,得知肆部主执阿行常年久居城外,升任后公务繁忙,现赐静园一座。”
这倒是是个平事儿的好法子。
孟知行心里不屑一顾,但也欣然接受。
两人谢过圣恩后坐回位置,赵景才终于看向公主喧舟。
“喧舟公主,此次玄阳之行,可感受到我玄阳美景?”
喧舟自入城以来都不曾展露过真面目,此刻也是如此:“回陛下,不仅见识到了美景,还见识到了人文。”
赵景好奇:“此话怎讲?”
喧舟冷笑道:“都说玄阳最重礼数,城门一事本公主还念在玄阳国律不计较,可今日这宴席,陛下似乎没有将我等看作是客人。”
赵景毫不在意的笑笑:“喧舟公主,你这话是否有些有失偏颇了?”
这时候,宫内侍女上前想要为其斟酒,喧舟却反扣住酒盏,薄纱后的眸子盯着赵景,面对着一国天子,丝毫不惧:
“是吗?那怎的本公主人都坐在这里了,却还不及一府衙士卒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