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祝星燃迷迷瞪瞪的还在睡梦中,便被身旁的人强行从被窝里抱出来。
一听是要去民政局领证,祝星燃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考虑到过去势必要拍证件照,素面朝天可不行。
祝星燃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用霍庭恩在身后催促,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小跑去了更衣室。
从挑选衣服到化妆,祝星燃每一个过程都格外细致,一直在客厅等候的霍庭恩垂眸看了眼腕表,距离未婚妻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然而却迟迟不见女人的身影。
霍庭恩起身,径直去了卧室,卧室的房门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他轻轻一推,室内的光景缓缓映入眼底,温暖明媚的阳光也随之蔓延至他的脚下。
清明的视野中,出现女人那抹轻盈窈窕的身影,祝星燃黑色绸缎似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莹白纤细的脖颈,身着一袭浅白色的旗袍,高耸的立领衔接着斜襟一泻而下,清新典雅的缎面上绣着淡绿色的印花,似有若无,静谧盎然。
旗袍袖口和下摆的位置用精美镂空的花边做点缀,灵动脱俗,将女人玲珑有致,婀娜曼妙的身姿曲线尽显。
霍庭恩掀起眼睫,疏朗清淡的目光落过去,无声地凝视片刻,瘦削的薄唇轻抿,那些催促的话又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
祝星燃拿着车厘子色的口红轻轻涂抹在微微翘起的唇瓣上,又用白皙清透的指尖将唇峰的颜色浅浅淡淡的晕染开。
待她收起口红,起身回头时,清凌凌的目光撞上此时正倚在卧室门边的男人。
霍庭恩眸色深敛,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她,还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斯文模样,虽不像她这样精心打扮,但整个人气场似乎是与生俱来。
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那双幽暗深沉的眼眸,祝星燃呼吸微顿,像是被烫了一下,纤长眼睫簌簌扇动了两下。
祝星燃抿唇,步伐款款地走到霍庭恩面前,黑亮明澈的眼底波光粼粼,然后在他面前慢悠悠的转了个圈,声音温柔婉转地认真问他:“霍先生,我好看吗?”
霍庭恩垂眸,疏淡的目光缓缓描摹过女人昳丽如画的眉眼,唇角缓缓勾起抹弧度,徐徐道:“一小时24分钟,现在看来没白等。”
闻言,祝星燃眼里盈盈笑意蔓延开,脸颊那两抹嫣然的粉晕,不知是胭脂还是羞赧,衬得精致俏丽的小脸愈发明艳动人。
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好看就好看嘛,非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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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祝星燃万万没想到的是,周一民政局来领证的新人格外多。
望着正前方长长的队伍,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祝星燃黛眉轻蹙,而后抬眸,眼巴巴地看向身旁的霍庭恩。
看到女人希冀的眼神,霍庭恩淡淡挑眉,不太清楚未来老婆的意思。
祝星燃顿了顿,慢吞吞凑近他,红唇翕动:“霍先生,像您这种大人物,民政局可以给您走后门吗?”
霍庭恩缓缓勾唇,黝黑的眼底划过抹浅淡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回答:“霍太太,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言下之意,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她显然高估他了。
祝星燃半信半疑,只好老老实实地排队,不过心里却一点也不认同他说的话。
“普普通通的商人”,有他这种身价上千亿,普普通通的商人吗?!
两人经过漫长的等待,又各种排队等待,拍照,直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将红本本递给他们,祝星燃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结婚证,忽然觉得很烫手,有一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祝星燃还在出神,霍庭恩已经起身,不忘牵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霍庭恩,男人依旧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俊逸的眉眼间无波无澜,云淡风轻得像是刚签好了一份商业合同。
和其他浓情蜜意的新婚夫妻不同,霍庭恩待会要去机场,祝星燃则直接去剧院,两人在民政局门口分别。
霍庭恩扫了眼手中的红本本,抬眸看向身旁的准老婆,女人眼睫低垂,心不在焉地捏着那本结婚证,小脸满是惆怅,要不是刚才亲眼看着祝星燃在登记表上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霍庭恩差点有种是自己逼婚的错觉。
霍庭恩抿唇,还是没忍住,他缓慢地伸出手,冷白修长的手指撩过女人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低声问:“成为霍太太,就这么痛苦?”
祝星燃身形一顿,下意识摇头,对上男人平静内敛的眼神,她将那本结婚证放进包里,柔声解释道:“就是觉得一下变成已婚少妇,有点突然。”
霍庭恩的目光倏地一软,清隽俊美的眉眼难得多了抹微不可察的温柔。
祝星燃想了想,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她没有过多考虑,脱口而出的问:“你说,我们以后会离婚吗?”
霍庭恩英俊的眉骨轻抬,视线清清淡淡地落在女人疑惑且好奇的眉眼间,而后清越的声线透着认真:“霍太太,霍家有条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