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祝星燃匆忙低了低脑袋,不让视频中的男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窘态,晶莹剔透的泪珠渐渐模糊眼眶,吧嗒一下滴落在手背,温热潮湿。
霍庭恩身形一顿,神情静默地将僵坐在原地,黑沉沉的双眸直勾勾地锁着她,注视着屏幕中的女人耷拉下脑袋,小小的身体缩着肩膀轻轻的颤。
两人仅隔着一道手机屏幕,看似近在咫尺,实际相隔数千里,霍庭恩紧拧的眉心缓缓舒展开,喉间溢出的声线不经意间变软,开口问讯:“有没有受伤?”
听到霍庭恩的声音,祝星燃吸了吸鼻子,这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霍庭恩一开口,她憋在心里一整天的负面情绪像是被打开了闸门,一下子倾泻而出,连她自己都没有一丝防备。
祝星燃眨巴眼,努力将眼眶里潮湿的泪水憋回去,然后老实巴交地点点头,紧抿着唇没吱声。
霍庭恩的目光划过女人暴露在屏幕中的脸,脖颈,肩膀,低声问:“让我看看伤哪了。”
祝星燃看他一眼,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痕,看了眼自己青紫的膝盖和脚踝,然后摇头,闷声道:“小伤口,不严重。”
霍庭恩眉心不悦地轻拧,自然没有被她只言片语打发:“那为什么哭?”
祝星燃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想到自己白天还给他发了自己开枪射击的照片,当时有多帅气,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可她就是控制不了。
祝星燃抿唇,有些恼的望向屏幕中清冷俊逸,波澜不惊的男人,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丝未褪干净的哭腔,嘟嘟囔囔:“想哭就哭,哪有那么多理由啊”
霍庭恩挑眉,黝黑的眼底划过抹微不可察的无奈,最终还是选择顺着老婆的小性子。
“现在还想哭吗?”他淡声问,语气竟透着丝认真。
话音刚落,祝星燃掀起纤长潮湿的眼睫,娇嗔地看他一眼,而后摇头,哼哼道:“我继续上药了。”
说着,祝星燃将手机立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自己则轻轻曲着腿,撕开一张创可贴贴在刚涂完消毒药水的伤口处,处理完脚踝,还有膝盖。
此时的霍庭恩无心再看电脑屏幕中的文件,他长睫低垂,黑眸寂静无声的望向屏幕中的女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即便两人什么也没说,他依然很享受这忙里偷闲的时刻。
祝星燃贝齿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地处理伤口,似乎有些故意不想搭理对方的情绪在里面,明明白天训练的时候,无论多苦多累,她都没有一丝委屈和难过,可霍庭恩一开口问询,忽然就勾出她沮丧委屈的情绪,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祝星燃知道自己这样莫名闹情绪不太对,但就是不太想说话。
霍庭恩俊脸神情疏淡的靠着椅背,好整以暇的姿态,感觉到老婆神情的微妙,也不恼,耐心且专注地望着她处理伤口。
祝星燃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瓷白纤细的天鹅颈,她撩起浴袍露出膝盖上的一块淤青,又涂抹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粉白清透的指尖在淤青的地方轻轻柔柔的打着圈。
霍庭恩清清淡淡的目光落过去,当注意到霍太太那两条白色浴袍下若隐若现的纤细长腿时,他眉骨轻抬,视线定格,唇角噙着抹似似有若无的弧度。
祝星燃心无旁骛的擦药,丝毫没意识到撩开的浴袍顺着大腿的一侧缓缓滑落,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藏匿其中的风情尽显。
房间里静了好半晌,静得祝星燃忘记了还在连接中的视频通话,直到手机里传来男人磁沉低哑的声音:“星燃。”
祝星燃闻声抬头,这才想起某人的存在,她将手中的药瓶放回到医药箱,侧目望向手机,刚巧撞上男人意味不明的视线。
霍庭恩眸色深敛,淡声问:“伤口还疼不疼?”
祝星燃看了眼自己的青紫愈发明显的膝盖,好在痛感有所缓解,她慢吞吞摇头,声线软绵绵的:“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
女人长腿微微屈起,开叉的睡袍垂落在床上,白玉似的双腿纤细匀称,在光下仿佛镀了层上好的白釉,光滑细腻,浴袍下某处黑色蕾丝花边的阴影若隐若现。
霍庭恩双眼一眯,眸色深沉,明显顿了两秒。
祝星燃看到他身后的落地窗,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商业大厦,忍不住问了句:“你还在公司加班吗?”
男人低低“嗯”了声。
祝星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脑袋:“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霍庭恩面不改色,又“嗯”了一声。
祝星燃歪着脑袋,乌黑明澈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向视频中的男人,不知道他直勾勾地看什么呢,她疑惑地轻蹙黛眉,顺着男人定定的目光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下半身完全大敞开的浴袍,此时堪堪掩着大腿根的位置,跟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一览无余。
她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这家伙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