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燕象征性的品了一口,说道:“以后小两口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身边的丫鬟捧着东西上前,风珏茗以为会是珠宝首饰之类,每想到竟然是一本剑谱,而且还是一本习武之人,人人梦寐以求的剑谱!风珏茗心中一阵狂喜——她不得不承认,这本剑谱对于她来说,分量绝对比什么劳什子的镯子,发钗重的多!连带着对婆婆的好感度上升的不止一点两点!
顾飞燕笑着打量风珏茗的表情变化——不错,果然是我辈中人!
风珏茗不由悄悄舒口气。要是来个像王氏那样的婆婆,那她还管那狗屁两年之约作甚,拍拍屁股走人即可。
风珏茗不知道的是顾飞燕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烟波顾家传人,从小就是被当作未来大当家的来培养,对于后院争斗,从来都是避而远之。如何当好一个世家贵族的婆婆,这一高深课题她自然是没有时间去学的。只要媳妇儿对自己儿子好便万事好商量,等养一阵子身子调养过来后,将烟波顾家的武工路数学好,就更好了。
因此,在顾飞燕看来,风珏茗不仅是自己的儿媳妇,更是自己未来的要入室的嫡传徒弟!
霍府人口简单,或是说——太简单了。除了早上拜见顾飞燕后风珏茗就没事做了。公公和大哥在边城,最近总有小股流民侵犯,所以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姑子霍墨儿被诊出有孕,头三月最是需要注意,又是头一胎所以只让人送了礼,人并没有来宁州。
三朝回门时,王氏和风无双意外没有再出招,一切都顺顺利利波澜不惊。
日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风珏茗竟然觉得闲的有些不自在,自嘲自己真是个贱骨头。闲来无事,便抱着顾飞燕给的剑谱看。翠竹是知道了主子的变化,但她也没有多嘴,所以除了霍白安和萧长风外再无人知道她已经好了。
萧长风……
想到此人,风珏茗便是肝疼胃疼哪都疼!
他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但风珏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曾与这样一个人打过交道。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真的是——
切,他以为他是谁啊,管的那么宽!
不过风珏茗到底是没有闲多久。宁州城虽比不得京城,但城中贵胄不少,贵胄后院的妇人自然也不少。
风珏茗收到宁州知府夫人的帖子时,不由蹙起眉头——这位执掌中馈的夫人的小儿子办满月酒;这是必不可少的交际。
哪怕顾飞燕再怎么不在乎规矩,但这种人情往来还是必不可免。不过——她自己当然是能避就避,有了小儿媳妇儿,这种活动自然是小儿媳妇儿当着了。
风珏茗得知婆婆借故不去后,越发郁闷——她倒是忘了自己的小儿媳妇儿脑子不好使这回事!
男人们在前院聊天说地,风珏茗没空去理会霍白安。自从自己好了后,除了新婚当天夜里霍白安说了一些话,这几天除了必不可少的问候,见着她时,霍白安是能省一句是一句,弄得风珏茗莫名其妙。
各府的夫人小姐们自然是聚在后院,或聊天或赏花。只是当她走过时,看她的人都微微抿唇笑着,笑的——恰到好处。
那些笑容,傻掉后的风珏茗可以看不懂,但现在的风珏茗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但她从未想过要融入这些世家小姐公子的圈子里,嫁人……更是一桩遥不可及的事情。按照风珏茗的想法便是看到姐姐有个好归宿,然后自己来个落水意外,暗地里远走高飞。天地宽广,谁离了谁都可以活。风珏茗看的很透,这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闹心的人闹心的事,无非名利二字。什么嫡女庶女,什么伯府侯府,无非都是一副枷锁。不过是看起来风光罢了,自己何必为那些个虚名计较呢。至于王氏与风无双,也只是枷锁里的金丝雀,她们所争的,不过是忠义伯府这座华丽一点的笼子。只要不侵犯到她,风珏茗是从不与那二人打交道的。当然,这些念头她从未对姐姐风朗玥说起,虽然姐姐对她极好,但这些事儿说了也只会让风朗玥觉得太过惊世骇俗,反而害的她担心。
而现在,风珏茗不这么想了。姐姐在自己重伤期间,嫁给南宫世荣;自己痴傻时,王氏和风无双竟然连番的给她下毒,这些帐如果不算清楚了,岂不是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就在风珏茗七想八想时,听到花园凉亭处几个公子哥正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不由慢下了脚步,同时也在懊悔自己怎么走到前院来了!
“听说是一出生就死了娘的,这种女人竟然也敢往屋里娶!”
“人家是嫡三子,继承家业也是老大的事,浑一点也无妨。”
“冯兄你就是太厚道了,不过就霍老三的德性……”
“听说还是一个傻子。”
“噗——哈哈哈哈,不过……就算是个傻子也是忠义伯的嫡出女儿,幺子不继承家业,以后要在兄嫂手下讨生活。以他的条件,和忠义伯连了姻亲,也算是给自己铺了一条路啊!”
风珏茗彻底站定了步子,可一股无名之火蹭蹭的窜上心头。这些个混帐话,例如讥笑霍白安以后仰仗兄长,不学无术,明明她以前也说过,而且还是当着霍白安的面说的,可谓是丝毫不留情面。可如今这些话从别人嘴里出来,简直就是——
哥可忍,姐不可忍!
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目光死死盯在说话之人身上。这几个公子哥大多是没有见过风珏茗的,只是瞧着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打量他们,不免觉得一丝厌恶。
他们不知道的是,风珏茗现在还没动手的原因是这姑娘在出手打人上有点洁癖。那种厌恶到了极致的人,她总觉得出手教训简直就是污了自己的手。只可惜,身旁又没有鞭子让她使使。那几个哥儿见她一动不动,又联系了一下她的穿着打扮,突然有了几分明了。
不待他们开口说话,风珏茗突然伸手为爪,直取其中一人咽喉!右脚朝着他腿上用力一踹,那人猛地跪在地上。
她凌冽着眼神,眼中一片杀意,低身附在那人耳边轻轻道:“你说……一个傻子杀了人,官府会追究吗?”说完,手指只是慢慢发力,似乎是打算将这人一点一点的折磨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