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样!我是三品诰命夫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放我出去,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我的——我……”
猛地一口黑血咳出,风无双不止倒地。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的谋划经营,竟然只是这一刻,被毁的干干净净!
荣华富贵啊,原来也是如此脆弱。如那黑夜里的昙花,就算绚烂也无人欣赏,待到百花开时,它却又败落了……
风无无力地双瞪着双眼,倒在地上,屋外人只当她是喊累了,并不在意。直到当天夜里,官差再次打开柴房门时,才发现里面女子已经断气身亡。
裹了一张草皮,扔到乱葬岗掩埋了……
随着吴文清人头落地吴府彻底败落,这位朝中第一宠臣的性命竟然是葬送在皇帝手中。随着齐王的大兵举进,吴氏一族,支离破碎……
但吴文清的死也阻止不了齐王的逼近,终于,在清君侧的第四年冬天,齐王大军攻入了京城——江山易主!
四年的征伐,再次回到这座帝王大殿时,齐王感慨万分。可等他回过头来要论功行赏时,发现那个在行军打仗中出了不少妙招,调度粮草有方保证军备供给有力的霍白安,不见了……
腊月的宁州城,显得格外宁静。大雪洋洋洒洒,街上行人很少,那酒肆茶楼中却是热热闹闹。四年过去,悦来小楼已是城中最大的茶楼,今日茶博士正在说一段书——乃是那宁州城中见鬼愁与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
“话说宁州有个小霸王,一手长鞭浑不怕……”
茶博士惊堂木拍起,惹得叫好连连。
二楼临栏的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那女子模样本来十分讨喜,但却总是故作严厉之态,此刻听的茶博士的那段书,脸色早就铁青了下来。她身旁的男子则是书生打扮,却比那一般的白面书生瘦些黑些,身姿挺拔如苍松,面容却一直笑盈盈地,时不时在那女子耳边呢喃几句,逗得女子哭笑不得。
这二人正是从上京溜出来的霍白安与风珏茗。
“唉,我来数数你这次跑了会有哪些罪名。”风珏茗喝口热茶,“恃宠而骄,玩忽职守,唔……比咱们上次离开宁州时就差了那条畏罪潜逃的罪名了。”
霍白安嘿嘿一笑:“有大哥在那里顶着呢,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事。霍白安玩忽职守那是正常的,霍青阳要是玩忽职守那就,嗯……”
二人一起想象了一下霍青阳玩忽职守的场景……
唔,好冷,好诡异……
茶娘端着茶点走来,挑眉坏笑:“二位,这段书你们觉得如何啊?”
霍白安与风珏茗对视一眼,呵呵干笑,风珏茗咬牙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茶娘弯下腰,神神秘秘:“这个嘛……”
“嗯?”风珏茗好奇地望着她。
“自然是……”
“别卖关子啦!”风珏茗无奈地嚷着。
茶娘一笑:“哎呀呀小五啊,你这成亲四五年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啊。”
风珏茗一愣,当即道:“这关我成亲什么事啊。你是不是怕我知道那个人之后找他算账?茶娘你放心,我这人一向都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这种小事怎么会计较呢,告诉我吧,求求你告诉我啦。”
茶娘将木盘中茶点依次放下,笑道:“若你真要找他算账,怕是还真算不清。那人啊,不是别人……就是我们悦来小楼的东家啊!”说完这话,旁桌有人叫添茶,茶娘又施盈盈的离开了。
“东家?”风珏茗蹙眉,抬头朝着账台望去,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正在那里打着算盘。她心下不解,用胳膊挨了挨霍白安:“我以前没有得罪过他吧。”
霍白安眨眨眼,一脸无辜道:“得没得罪我不太清楚,不过……茗儿,这悦来小楼里惨死在你龙虎鞭下的桌椅板凳不计其数……”
风珏茗默默低下头——她以前真的那么凶悍吗……
霍白安柔着她垂在肩上的发丝:“不过那人应该是掌柜吧,不是东家。”
“哦?”风珏茗来了好奇:“那东家会是谁?”
不待霍白安回答,风珏茗猛地醒悟:“秦珍儿?!”可刚一说出来,就被风珏茗自己否定了:“不会是她。以前秦珍儿就想盘下悦来小楼,可惜一直没成。咱们刚到上京时,她还给我捎了封信,说是宁州城的悦来小楼生意越来越好,看得她无比眼红来着。”风珏茗一边说,一边笑,“你说秦珍儿也是,都怀着孩子了竟然还惦记着别人的茶楼。别人的孩子估计第一句话是爹或者娘,咱干闺女或者干儿子的第一句话很有可能是银子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