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心生一计,南熏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有一味天南星,人若服之,必然毒,酌量用药,可使人休克半日而性命无虞。
因而,南熏假装口渴,将守在门外的歪嘴巴和斜眼睛呼唤进来。两个喽啰,这次却出乎意料地老实,南熏和柳春百般呼唤,都未曾敢跨进婚房半步。
南熏只好把昨日二人想非礼之事作为要挟,两个喽啰在勉强进屋,给南熏松绑倒茶。
喝完了一盏茶,南熏偷偷地将天南星放入茶中,赏赐两个喽啰喝,麻倒了之后,将两人绑缚起来,换了装束。
南熏和柳春穿着喽啰的衣装,逃跑了出去,又听说,刚刚流民之中,有人吃了肉饼给噎死了,长时间没有吃过硬货的流民,猛然吃得凶猛了一些,却丢了性命。真是命苦之人,无缘享福。
刘堃觉得此事太不吉利,命人晚上三更时分出寨子埋了。连日来,柔然勇士和御林高手都在寨子外叫战,只好等到半夜时分大开寨门。
寨子里的规矩,流民当中若有人不幸夭亡,所有流民都应一同去下葬。这是南熏和柳春出城的好机会。
丢了新娘的刘堃,让喽啰们举着火把满寨子里寻找南熏的下落,没有搜到蛛丝马迹。
流民们抬着用破席裹着的“噎死鬼”,遵守刘堃的命令,正值这三更时分,出去安葬。
刘堃带人截住了流民,一眼扫过去,都是破布烂衫、蓬头垢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压寨夫人会不会扮成死尸了?”有喽啰点醒刘堃。
刘堃走到尸体旁,看了一眼,摆摆手:“你们走吧,别耽误了下葬!”
“大哥,你怎么不掀开那席子,好歹确认一眼啊!”那喽啰有点邀功的意味。
“你懂个屁!”刘堃训斥喽啰:“那席子里的尸体,露出来的双脚分明是骨瘦如柴,怎么可能是夫人呢?做事情多动动你那脑子!”
目送着最后一个奔丧的流民,就要走出了寨门,刘堃忽而觉了异常:“截住那些流民!”
喽啰们应声,迅将流民们团团围住。
刘堃亲自上前,从流民中揪出来两个人。命喽啰拿来湿毛巾,替这两个流民把污浊的脸擦干净了,竟然就是南熏和柳春!
“你们以为,穿上了破破烂烂的衣服,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就可以骗得了我吗?哪有流民像你们这样大胸肥屁股的?”刘堃温情地盯着南熏的眼睛:“你就这样逃走,万一再遇上了那些人,你怎么办?”
“遇上他们,总强过和你这个禽兽一般的强人在一起!”南熏的语气里,饱含着对刘堃的鄙夷和嫌弃,竭力地躲避他那双说不出是专情,还是猥琐的眼神。
“你身份高贵,咱身份卑微,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相处,终有一日,你会看出我好的一面,会相中上咱的!”对手下颐指气使惯了的刘堃,哪曾这么低眉顺眼过,可面前是他甘愿献出膝盖的心爱的人啊!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什么身份?”柳春厉声呵斥,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隐瞒南熏的真实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