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夫互相看看,却没有接。
“不是我们不挪,是主人吩咐,只能在这儿等她,轿子停远了,我们是要挨骂的。”
推让再三,轿夫还是不肯要银子,当然,也不肯挪轿子。
谢凝看前方过不去,便提前下了马车,准备走回去。
还未到正门,就听到说笑声。
“你想回来就回来,不管何时,这里都是你的家。”是王氏的声音,看到门口来往的行人,她不自觉提高了嗓门,“回来就回来,不要拿这么多东西,家里也不缺什么。”
看到门口停着的轿子,满眼赞叹。
“看看这轿子,那得是多高的官位才能坐得这样的轿子?如今我儿竟然坐上了!真是天大的福气。”王氏握住女儿的手,眼角含泪。
谢湘楠也红了眼眶,镇国公府千好万好,可她住着就是不自在,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傻孩子,你这是掉进福窝里了,时日久了,住习惯了怕你还不想回这个穷家呢!”王氏笑道。
“娘,不管我去哪,这儿永远是我的家,你永远是我的亲娘。”谢湘楠眼泪掉了下来。
王氏赶紧拿帕子擦干,“说什么傻话呢?你亲娘是国公夫人,你记住,你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
“借过,麻烦让让!”
母女俩的温情时刻被打断,谢湘楠回头,看到了她此生最不想看见的人。
谢凝站在门前,谢宅的宅门窄小,母女两人将门堵了个严实,她们若不让开,旁人休想进去。
真是白日不能说人,夜晚不能说鬼。
刚和王氏说到她,她便回来了。
谢湘楠看见是她,不但不让,反而往门中间一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哟,这是哪里的神医圣手?怎么到了这里,怕是走错门了吧!”
王氏扯了扯她的衣袖,讪笑道:“凝哥儿回来了!”
两个女儿莫名其妙的大病让她对谢凝心有芥蒂,虽有不满但不敢当面发泄,但这不妨碍她把心中委屈尽数向谢湘楠哭诉。
谢湘楠听的心中愤慨:王氏怕,她可不怕。
会医术有什么了不起,宫里的太医她也不是没见过。
不过偶尔感染风寒,陆夫人便请了宫里的太医为她诊治。
一个半路出家的赤脚大夫,她怎么会放在眼里?
听说她占了妹妹们的宅院,让两个妹妹大病了一场,气得王氏日日心口疼。
上次没有让她难堪,这次,她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谢公子,苍梧斋住着可好?抢来的院子住着可舒坦?”谢湘楠双手叉腰,绕着谢凝走,随着她的走动,环佩叮咚作响,“听说,太傅府许大人请你去诊病,怎么?可曾药到病除?可给你什么赏赐?”
松萝捧着木匣子站在谢凝身后,主仆二人默不作声。
谢湘楠见此,收了冷嘲热讽,变了神色。
“你可真是胆如斗大,梧桐许家你也敢去?你可知许大人为什么生病,为什么京城的大夫都避之不及,无人敢去诊治。整日龟缩在院子里,世事一概不知,三脚猫的医术,还自以为多高明。”
“我自是不知,还请姑娘说明白。”谢凝说道,神色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