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客人见夏普如此嚣张,身后又跟着数人,手持棍棒,不想惹事,便匆忙结账离去。
松萝见此,忙将一行人引到座位前,又喊来跑堂伺候。
“我不要他,我就要你!”夏普说道,“你来给爷爷斟茶倒酒。”
松萝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客官高兴就好。”
她依次将茶盏斟满,到夏普面前时,他故意将茶盏打落,茶水溅在了衣衫上。
“你怎么做事的?弄脏了爷爷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松萝想拿帕子帮着拭干,那脏污却恰好在裤裆处,她举着帕子,站在那里,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夏普大喇喇站起来,“擦啊,给爷爷擦干净!”
见松萝不动,他猛然拍响桌子,“叫姓曹的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什么狗屁酒楼,招的什么人?去!叫曹掌柜出来!”
“我就是掌柜!”松萝嗫嚅道。
夏普听了,不敢置信,问道:“你说什么?”
“我就是掌柜!”松萝又低声说了一遍。
夏普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狂笑,“你是掌柜?清风楼的掌柜竟然是个女的?还是个女跛子!”
“大伙都来看看,清风楼的掌柜是个跛子!”
同桌的醉汉笑声顿起,足以掀翻屋顶。
座中诸人纷纷看向这里,有人同情,有人等着看热闹。
松萝站在原地,窘迫不已。
这一个多月,她不但学习识字算账,还学习行商经营,她觉得自己学得足够多,足够精了,她觉得自己可以经营清风楼了,她可以做一个合格的掌柜。
她想,不管自己面对怎样的困境,都会从容化解。
可在这震天的嘲笑声中,她还是红了眼眶。
她强迫自己把眼泪逼回去,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清风楼开业第一天哭,更不能在这群泼皮无赖面前哭!
“没错,我就是清风楼的掌柜!”松萝抬起头,声音清朗,“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夏普看着眼前的女娘:都这样了!还不哭?
曹管事见此,急忙赶过来,高声说道:“掌柜娘子,你怎么在这里?李大勺正到处找您,您赶紧过去瞧瞧!”
边说边给松萝使眼色,示意她快走。
夏普岂会不知?
他看了曹管事,“那天在太府寺,与我爹竞买的人是不是你?还以为你不是东家便是掌柜,弄了半天,只是个跑腿的,诳小爷把你当个人!”
他给同来的人使个眼色,那人突然伸出一条腿,曹管事忙着赶路,冷不防被绊了一脚,摔了个大马趴。
地痞们又是一阵儿哄笑。
夏普一把扯过松萝,“今日,小爷就要你服侍。来,先给爷们儿斟酒。”
趁对方弯腰斟酒时,他一巴掌拍在松萝屁股上,正想拍第二次的时候,眼前不知飞过什么东西,他只觉得掌心似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抬起手拿到眼前,这一看,三魂七魄吓丢一半。
一根木筷子打过他的手掌,他抬起手,并未看到外伤,却传来钻心的痛。
“谁?谁打的小爷?有种的站出来!”
无赖们看到他受了欺负,立马抄起家伙站起,却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