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子,他是他,我是我,两不相干。”谢焘有些生气,“孽子品行不端,他看再多书,请再高明的老师,也绝不会高中。”
此时,清晖院的谢凝,正从许寒若手中接过一卷书。
“这是父亲亲自做的注解,释义详尽,公子看此一本,可抵看别人的十本。”
谢凝恭敬接过,许晏曾是上届科考的主考官,他的注解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市面上一本注解万贯难求。
“多谢许太傅厚爱。”谢凝起身施礼。
“公子客气了,这几年你尽力为双亲调理身体,父亲身体更胜从前,母亲的身体也在逐渐好转,这一切,都是公子的功劳。”许寒若把箱笼中的书籍尽数取出,“这次重开科考,父亲第一个就想到了公子,只是碍于公务繁忙,不便前来,特意选了这些书,嘱咐我一定交予公子。”
谢凝接过,书籍有些泛黄,有的还有破损,他翻开几页,有几本还有许晏做的批注和标记,想来是经常翻看的。
对于读书人,这礼物太过贵重。
“父亲还说,公子颖悟绝伦,若有意科考,必能金榜题名。公子若想到书院或太学,抑或国子监,父亲都可举荐。”
许寒若环视了清晕院一圈,“出世隐居,此处极佳,但公子不是离群索居之人,若要立邦兴事,科举才是正途。”
谢凝看向远处的青山,这里自然不是她的归处。
那些枉死的冤魂,还等着她去讨一个公道。
科考,可以让她离那个人更近,可以让她更接近王权,而不是整日困在这青山绿翠间。
她不是山野中人,做不到清心寡欲,更无心清风明月。
她身上背负的是血海深仇,她只求大仇得报,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亦在所不惜。
“多谢许太傅襄助,小可改日定登门道谢。”
许寒若听了此话,知他是有意科考,含笑说道:“行了,父亲的意思我已转告,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谢凝起身相送,再次道谢。
许寒若走到门口时,却见有一碧衫女子擦肩而过,门外停着荣氏的马车,十分阔绰。
碧衫女子头上珠翠金钗,身后仆妇如云,对比自己,便显得十分寒酸。
“那是荣氏的千金吧?”婢女问道。
许寒若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应当是吧!
春日宴上见过,不过打了个照面,应该早不记得她是谁了。
荣绾今日特意装扮过,并不是为显富贵,而是为了掩饰泪痕。
科考榜文出来,荣异铁定是要去国子监读书的,就算不符合入学资格,有圣上口谕,谁敢说个不字。
至于荣异本人想去还是不想去,并没有人关心,那也不重要。
她这个做姐姐的,倒觉得这次圣上十分英明,她这个弟弟,就得到严祭酒手下待上几年,好好调教,才能学会好好做人。
她关心的是那个人,他会参加科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