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冲看了一眼江宁,眼神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有点复杂,他静默了两秒,声音沉沉地说:“我把他们送到李政委家了。”
江宁更加疑惑:“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去李政委家里。”
她觉得厉寒冲像是有话要对她说:“有什么事,你可不许瞒着我。”
厉寒冲知道,江宁指的是关于三小只的事,瞥了一眼炕沿,拿过了凳子:“坐下说。”
俩人面对面坐着。
江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和自己开口。
“杨满秀,想见你。”
江宁闻言,不禁愣了一下,杨满秀要见自己?
“她不是因为流氓罪被下放到牛棚改造去了么?为什么要见我?”
对于杨满秀,江宁没什么好感,作为烈属,她对不起牺牲的男人,作为女人,她甚至对不起她自己。
江宁能够理解失去丈夫的女人的不容易,但她无法理解杨满秀的所作所为。
厉寒冲:“她快要死了。”
杨满秀要死了?
江宁更加困惑。
杨满秀是被赵光荣和公社警察带走的,这才下放牛棚没几天呢,怎么就会突然要死了呢?
厉寒冲看出了江宁的困惑:“你要是不想见她就不见。”
“不。”江宁开了口:“我想见见她。”
“好。”厉寒冲颔首:“我来安排。”
江宁很想知道,杨满秀为什么要见自己,还有,她为什么就要死了。
厉寒冲很快就安排好了,军用吉普车停在家属院里,不少在外面玩的孩子们,瞧见了汽车,兴奋又激动,摸摸这,看看那。
但江宁却不太喜欢这种老款式军用吉普车,这种吉普车坐起来颠簸不说,最重要的是,汽油味太重了,坐的时间长了,她头疼。
颠了一路,江宁总算是来到了这偏远的下放牛棚。
牛棚位于守备区的最西边,这里条件十分艰苦,更是不能保证生活条件,给人住的是破烂的草棚,吃的是粗糠,喝的是雪水,干的确实最苦最累的工作。
这个特殊的年代,下放牛棚的人不少,但能熬过来的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是平反也会落下一身的毛病。
江宁跟着厉寒冲下了车,来到了一个草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