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变得更复杂了。
摩西破罐子破摔快刀斩乱麻,半掩着嘴唇压抑住咳嗽的冲动,先对欲言又止的夜翼说:“你闭嘴。”
阿尔弗雷德:“老爷?”
“我们以后……咳咳,再谈这件事。”
迪克到底是在他的眼神下退缩了。他比了个暂停争吵的手势,指指喉咙示意蝙蝠侠少说两句,然后站起身说:“反正他们看不见我,我去这家人屋里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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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哥谭有个倒霉蛋排行榜,红头罩觉得自己必然榜上有名。
由于一开始就和同伴失散,既不见猫女也不见蝙蝠侠,他比夜翼更谨慎小心,花了半个多小时和空气斗智斗勇,直到从管道里爬出来时、不小心和个在花园里躺尸的阿卡姆罪犯撞个正着,脚尖都踩上去了对方还浑浑噩噩毫无反应,他这才发现别人都看不见自己。
但这是谁的错?!
他愤怒地想。随便是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阿卡姆,也不会选择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吧?除非是那几个回阿卡姆就像回家一样的超级反派。
短暂地羞耻过后,他发现这居然是个绝好的收集情报机会。可惜现在接触不到实体,不然他就能先找到这里的小丑,再趁这个疯子不注意的时候,把那颗绿油油的脑袋按进阿卡姆的马桶里好好冲洗一遍。少年沿着主囚室阴冷的长廊前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间间狭窄的囚室,通过里面散落着的个人用品判断它们分别属于哪个鼎鼎大名的哥谭罪犯。
这是个陌生的世界,精神病院里面有些人他从未听说过,不知道是尚未出现还是已经在蝙蝠侠出现之前的混沌长夜里死于内耗,剩下的一些往往和那些刻在哥谭人记忆中的血色印象相关。
墙壁上贴满日期和数字符号的是日历人,他出现时杰森还小,在犯罪巷的底下赌场干活时从一台老旧的电视机里面看到他从黑门监狱被带走的新闻,听说他在复活节时进行抢劫并重伤了一位警察、杀死两个无辜的路人,大家守着日期惶惶然不敢出门,游|行队伍的呼喊和枪声从傍晚一直持续到天亮。
后来他长大一点,靠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泥潭里站稳脚跟,和经历相近的孩子报团取暖,于林立的帮派间左右逢源。这时消息渠道变得更广阔,他有机会读书和看报纸。
还不是局长的戈登警员在暴雨倾盆的盛夏时节和小丑两败俱伤;稻草人将恐惧毒气扔进了下水道;急冻人把一家科研公司三米高的喷泉冻成冰雕,附近游乐的普通人无一幸免,最轻也是冻掉手指或四肢;企鹅人一手举着雨伞拐杖一手点燃了雪茄,站在冰山餐厅的王座前,俯瞰着金钱如流水般汇进口袋……
红头罩习惯这些,像每个哥谭人一样,不能求生,就得求死。
但或许是和世界纠缠的时日尚短,年轻人心中仍然对某种不知是否存在过的微光抱有热烈的渴望。当他得知黑帮绑架了自己的同伴,希望渺茫到剩下的人甚至都在劝他放弃时,凭借着一股非得将不愿去死的必死之人拉扯出深渊的孤勇,单枪匹马拿着枪闯进了交易地点——和蝙蝠侠撞个正着。
他没死,所有该活下来的人都活着,从那时起杰森就觉得,不管是自己还是哥谭,都在无人发现时迈向某个命运的拐点。
下个隔间里,几个留在囚室内的犯人们正在交谈。
“又是一个圣诞节。”脑袋上有道疤痕的男人百无聊赖的抠弄着铁栏杆,“今天阿卡姆怎么这么冷清,他们人呢?”
另一边的光头开口:“我听说小丑越狱了。”
“好家伙。”疤头说,“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来不来打赌,蝙蝠侠什么时候会把他送回来?”
捕捉到关键词,红头罩光明正大抱着手臂站在金属栅栏旁边听他们讲话。
“蝙蝠侠也不放假吗?我还以为他得消沉段时间。前几个月,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罗宾鸟死了。”
杰森:“谁?”
没人理他。
疤头饶有兴致地问:“我最近都没关注,那孩子据说还没成年吧?怎么死的?”
光头:“小丑呗,那只老蝙蝠去晚了,没赶上,只带回来尸体。”他明明没亲眼见过,却说得有鼻子有眼,“我敢说蝙蝠侠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小丑还是活下来了,他命真大。”
“这么下去蝙蝠侠早晚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