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躺在地上那老歪,他仍是头向下,已经一动不动。
“这到底……”
我话还没说完,闷油瓶忽然朝我作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我立马闭紧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出,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棺材。
刚刚还躺在地上的老歪,这会正像蛇一样仰起脖子,从棺材的侧面缓缓升了上去。他没有借助手臂力量,而完全依靠腰腹向上拱。操,这家伙的腰保养得倒不错,要是我就绝对做不出这个动作来。
令我们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老歪的头升到了棺材板的接口,用脑袋推了两下,竟把那棺材板生生地推动了半尺。这棺材竟然没有钉死!
操!难道要起尸?!
自从下了这个墓,惊喜实在是一个接一个,这棺材里就是放了一打粽子也不奇怪。想到这,我不自觉地就抓住了闷油瓶的衣袖,他低头看了看,忽然戏谑道:“要不要抱住我?”
“操!我……我是看你怕!”我纠正道,忙撒开了手。
他嘴角一弯,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我顿时脸上发烫,恨不得棺材里那粽子赶紧跳起来,好让我一刀把他劈了让这该死的闷油瓶好好见识见识本大爷的雄风。
但那棺材板“咣”地掉地上后,却不见有什么东西爬出来,倒是老歪,头往下一探,身子缓慢地如蛇般滑进了棺材,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在沉默中等了大约半分钟光景,我实在忍不住好奇,拉了拉闷油瓶,用眼神询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凑前去看看。折腾了这大半天,谜底可能就在我们面前了。
“你不怕了么?”闷油瓶又用戏谑的眼神看我。
“操!老子什么时候怕过!”我怒道。
闷油瓶用他黑亮的眸子从头到脚扫了我一遍,点了点头“那你走前。”
“啊?”要我走前?操!怎么这样!
他也不等我回答,竟把我往前一推,我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还好我心理素质够硬才在落地前稳住了身体避免了当场出丑。我猫着腰心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去。
刚挪了没几步,忽然身边白影一晃,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那闷油瓶抬头挺胸,迈着大步就从我身边稳健地走了过去,还回头对我道:“你爬得真快。”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我恨不能拿手上的布条抽死他,可是想到那棺材里可能有粽子,我这会儿要是抽死了闷油瓶,可能就不够的力气再抽死那粽子了,权衡了一下利弊才终于没有出手。
闷油瓶三步两步就到了那打开的棺材前,往下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脸色有点难看。
果然那里面有情况!我赶紧提起手里的布条,准备随时保护闷油瓶,却见他向我招了招手,还说:“没危险。”
我愣了愣,快步走到他边上,向那棺材里看去。
53
我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他的人生已经不能用“命运多舛”这几个字简单概括了!
他的倒霉,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霉蛋老歪躺在那棺材里,嘴里又有一团恶心的黄色粘液,和一条挣扎欲出的软体蠕虫。
不幸中之大幸是,老歪这会儿昏迷不醒,否则他会发现他想咬舌自尽都不成。
我忍住了作呕,怀着悲天悯人之心问闷油瓶这怎么回事,难道他吃下去那玩意又反刍了?闷油瓶摇了摇头:“这是另一只血蚕。”
啥?
闷油瓶道:“这两只血蚕一公一母,我们的幻觉就是由他先前吃下去的那只引起的。”
“你你你是说……”我指了指老歪的肚子。
闷油瓶平静地陈述:“那只还活着。”
我捂住了嘴,反胃了几下,所幸刚吐过一回,现在肚子还完全空着。
闷油瓶沉声道:“问题一直是出在老歪身上。”
他这一句话,我立时想明白了一半。
一切都是从老歪昏迷后开始的。
我们过断头绳的时候就开始受血蚕的影响,所看到的巨型墓室本身就是一个幻觉。否则这墓主不是皇族,哪来这么多人力物力开凿这么不着边际的大墓室?
我是第一个看见人影的人,当时闷油瓶和胖子都跑开了,只有我和老歪待在一起,闷油瓶就是由此想到问题可能在老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