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大门口,夏守财满身翔,半身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地上打滚。
新做好的门槛和大门,很快变得脏污无比,恶臭难闻。
这情形,无论是哪个正常人看到,都会恼火。
偏偏夏守财还不是装的,人家哭的真情实意,嚎的血泪俱下,“哎呀、哎呀、我腿痛!”
“老二啊!你爹我要死了,你都不管我啊!”
“你有钱盖房,为啥不管我啊!我是你爹啊——”
“还有你娘、你大哥他们,你都不问一句,你为啥这么心狠啊!”
他一个老头子,连说带嚎的捞起来,威力居然也强大的叫一众村里老娘们儿不敢正面对上。
还是熊辣子威武,看着他把门口糟蹋的不成样,她跑到王国栋他们茅房拿了一个粪叉子,一叉子叉到夏守财腰上。
“老不要脸的守财鬼,今儿可是你家老二搬家的大喜日子,你在这哭唧尿嚎的干什么?!”
夏守财被叉的一个倒仰,差点后脑勺磕门槛边石头上,连忙躲了两步,也不嚎了。
他捂着发痛的腿,大声呼道:“我是真没法了,快死了啊!别撵我!”
大队长皱着眉头,走过去,“行了,好端端的,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冤枉啊!”
夏守财再次嚎出声,“大队长,我真没胡说!我腿疼得快断了!”
“还有我家老婆子……”
在夏守财一通哭嚎中,众人这才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最近这段时间,老夏家是真的净出怪事。
家里人一个比一个倒霉,不是老夏头腿疼的下不了床,就是卢月梅牙疼的咽不下水。
卢月芬上厕所都掉茅坑几回了,喝凉水都塞牙。
夏向军俩兄弟不知道咋的,也都轮着发烧了一回。
夏老大成天躲床上不敢下地,疯疯癫癫的。
他们一家都多少天没出门了,家里粮食早就见底。
个个饿得快发疯了。
但是偏偏他们一想起夏定海一家,想上门捞点好处,还没出门,一个个又接着倒霉。
一家子老小谨小慎微的挨了几天,院子里的草皮都快被他们吃完了。
实在没辙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邻居们议论,说夏定海一家要搬新家,宴请全村。
老夏家一群饿绿了眼睛的,这下哪还忍得住?
当即个个在家指着村东头的方向骂夏定海一家没良心、白眼狼,搬家这种大事都不去请父母兄弟。
还没骂完,他们一个个又开始倒霉犯病。
这下众人都不敢了,老老实实在家苟着。
好容易安分了一晚上,早上他们准备一起过来新房吃吃喝喝,顺便“拿”点东西回家。
这些念头一冒,众人又开始不舒服。
唯有一大早心态算稳的夏守财还好,他被全家人委托赶紧过来,务必要带粮食钱票回去。
本来夏守财走在路上还好好的,心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准备按照分家时候说好的来,每年让老二家拿一百斤粮食,十块钱,二十斤粮票出来,度过这阵子困处,熬到秋收就好了。
但是快到的时候,他远远见到夏定海家新房宽敞阔气的模样,人声鼎沸的热闹,瞬间心气儿不顺了。
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