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堪称世间罕有,哪有太子会这么直接的求娶一位平平无奇的太子妃?两人之间的交集,甚至算不太上是一见钟情。
她错愕着的时候,太子已经笑着走出门去,似乎没打算继续说了,暮挽又好奇后面的事情,犹豫着欲开口追问,又觉得不太好,便没再开口。
兰苕瞧出她神色,悄悄上前来,窃喜道。
“后面的故事我知道!”
“太子为太子妃舌战群儒,以盛大的场面迎娶她入东宫,婚后又作数首旖旎情词,京城未出阁贵女都知晓,那辞藻真叫人腻得慌,为她再拒国公贵女,亲自教授礼乐,东宫笙箫吹断,如同梦里温柔乡一般。”
暮挽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瞧见他这般的男子,可恨自己平日里混杂在市井,听说的大多都是一些平头百姓和小官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在意过这种大人物的风流往事,更别提什么王侯身世秘辛之类,以前根本没想过自己能接触得到这类人。
不过听到那句“国公贵女”,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居然是侯夫人,真是着魔了。
小厮见兰苕说完,上前来催促,“小娘,这个点梁夫人应该已经回府了,咱们从侧门回去吧。”
要走正门的话,难免要经过梁霜那院子,侧门却直通侯夫人那处,走几步就到自己院子了。
出了包间的时候,下面一层的主舞已然换了人,不是先前那位头牌娘子了,暮挽意兴阑珊,结了账就出了轻云楼。
将带回来的药交给了薛先生,暮挽便回自己屋子里躺着了,兰苕去煮茶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那两个药丸来,全都找了个荷包塞进去,放在自己的妆匣里。
里面首饰只有两三样,这荷包,还是临行之前干娘给的,说是前段日子刚得的赏。
她瞧着那精细的刺绣纹路,轻声叹了口气。
先前在老头那,他提起了三岁那年大病一场的事情。
其实,暮挽那时已经被遗弃了一次,那几年兵荒马乱,西域和大郅摩擦极多,有不少边疆的乱民都往这边逃来。
她就是在荒郊野岭,被乱民捡着带入城隍庙的,又因患上了疑难杂症,病症又厉害,直接就被遗弃了。
是干娘和干爹捡了她,带去老头那里,后来城隍庙里的一众人,几乎花光了自己要饭这么多年攒着的积蓄,凑出来一两银子,勉强让老头同意医治她。
后来大家商议,给她取了小妙这个名字,一起养大了她。
她现在只希望那些人能够平平安安,拿着她给的那锭金子离开京城,不要被侯府这些诡谲算计波及。
转眼间已近芒种,再过小半个月就该是端午了,按照侯府以往的规矩,最近这些日子里,老夫人是要去城郊祈福的。
她出身书香世家,哪怕是上了年纪,对这些繁文缛节也格外重视,今年萧疏影早早的就准备上了,?着府里女眷一同去。
暮挽也要去,她掂量着这次应该不简单,把前几天偷偷让兰苕出去买的软甲都穿上了,再带上一些能解寻常毒的药。
兰苕在一边瞧的心惊肉跳,“小娘,至于这个样子吗?”
暮挽点点头,“当然至于,小命要紧,我又不是藏拙的人,锋芒毕露的活着确实舒服,自然也得防范一些意外。”
这老夫人肚子里面且憋着坏水呢,先前那谢渊藏审问下手很重,老夫人身边有个小婢女没了命,薛妈妈也折磨的不轻,这笔账到现在都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