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风晚抬头一看,独孤挚这位大将军竟然离开了前线,心中已然有数。
老一辈的将军里,薛德这种平易近人的实在少见,他是贫苦出身,一步步从地下爬上来的。
但独孤挚这种武将世家出来的子弟,也绝不在少数,他们到了如今这个年纪,都有一个共同点——倚老自傲。
听多了后辈们的阿谀奉承,就真以为自己雄风不减,还能如武神般在敌军中杀个七进七出。
可岁月伤人,轻敌亦是兵家大忌。
城内各种兵器、粮草储备充足,如今的城池又是个易守难攻的,占据了优势的独孤挚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地图研究。
一个钟头之后,外面的交战还处于白热化的状态,并没有最新的战况传来,独孤挚胸有成竹般伸了个懒腰,还想回去小憩一下。
副将本想规劝,岂料独孤挚已经自顾自开口。
“如此这般年轻气盛的少年,折在我手中的已经不在少数,这顾风晚竟然还敢揭竿起义,自称什么王?”
“等今日我将他的旗帜打落下来,将他围剿的全军覆灭,也不知会不会惊掉天下人的下巴……”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阁楼忽然震了起来,门窗外的滔天火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才有巨大的爆炸声传入耳朵中。
独孤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抖,一阵耳鸣,险些直接倒了下去。
副将跑过来说些什么,他也听不见,等他回过神来之后,难以置信地向外跑去。
昏暗的天光里,眼前的场景震撼了他。
城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排列着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密密麻麻地数不清,其中的大半部分,独孤挚甚至从来都没见过。
那些飞来的弓弩、石头,将这座原本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城池,已经打开了一个豁口。
随着底下的棋官挥动旗帜,密密麻麻的火球被投了过来,这东西正燃烧着,拖着乌黑的尾巴,直接砸在了城墙上。
熟悉的晃动和爆炸声再次传来,独孤挚气得正想扯过负责通传的副将,转头一看,才发现他早死了,尸体都被刚刚的火球炸得四分五散。
顾风晚并没有直接架设云梯攻上城墙,反而以这种方式远攻为主。
顾风晚深知,老一辈的守城器械一成不变,哪怕稍微有些变化,也都没什么新意。
他从一开始便几箭射毁烽火台,防止他们向后面的城池通风报信,而后立即下令他们将攻城器械往前推来。
城墙上的石头他没办法,他们占据山峦之间,这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其他的可就未必了。
城墙上一共架设了三口显眼的大鼎,谓之行炉,用来将铁熔化,洒向敌人,以此伤人,这东西底下须得一直填柴火。
此外,定然还堆积着不少油坛子,届时点火往下扔,随意的一处爆炸便能摧毁云梯。
所以顾风晚下令以火猛攻,用这些火球上的火,直接往他们的行炉、油坛子处投掷。
在此期间,独孤挚一直没得到什么消息,便没有露面。
二三十个火球投过去,这个方法便已经初见成效,上面的大火连成了一片,油坛子和火球一同爆炸,伤了不少他们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