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语气说出锋利的词语,直直刺在夏思婉的心里,不见伤口,只有自尊受伤。
换作其他人,夏思婉恐怕早就骂回去,但在程彤面前,她乖顺得像拔掉牙齿的恶犬。
她眼神闪烁,低头躲闪程彤的目光。
然而,她不说话,程彤也不说话,好像刚才锋利的一句只是她臆想的幻觉。
但她清晰感到程彤目光的炙烤,灼得她半个身刺痛。
程彤无声地逼迫她回答,夏思婉扛不住这样的压力,硬着头皮抬头,却发现程彤的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但她还是回答道:“程姨,我不知道。”
“你蠢就蠢在嘴比脑子快,话比行动多,短视且鲁莽。但凡你懂忍耐,多了解一点都不至于现在这般出丑。”
她的语气不重却字字诛心,夏思婉从小就怕她,此时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红着眼眶耳提面命。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博物馆吗?就是让你学会沉淀收敛。再平平无奇的展品背后,都必然有一段背景,不能随意下定义
。”
“若是你看清那是她的婚服,你不会鲁莽自取其辱;若是你知道他们夫妻的关系,你不会愚蠢地离间他们。”
“每个人都有软肋和弱点,可你不仅捉不住弱点,还踢在铁板上。”
“她的弱点是什么?”
夏思婉急切地追问,程彤脸色一沉,以目光责备她的沉不住气。
夏思婉缩了缩脖子,换了沉稳的口吻:“程姨,可以告诉我她的弱点吗?”
程彤这才淡淡地开口:“她的弱点是三年前去世的孩子。”
“若你知晓这点,刚才你应该直击要害,替她惋惜两个孩子无法参加她的婚礼。”
她平静地欣赏着展品,声音如水柔和安静,却说着极狠戾的话。
这是夏思婉惧怕她的原因,同时也是她向往的模样。
“那个女人,是她妈吗?”
沈晴远远看着妇人的身影,总觉得有点儿眼熟,她小声地问慕夏。
“应该不是。我听泰勒说,他们的母亲被他们的外公软禁了,不允许与外界接触。这个女人叫程彤,是联美集团亚太地区的高管。”
一听这个身份,沈晴立即变得咬牙切齿“啊啊!是这个坏女人!果然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现在突然出现,是不是又来搞事了?这几天我家那个那也给我吐槽应酬多,是不是和她有关?”
若是以前,慕夏大概会回答她:你问我,我问谁。但这几天,她偶尔也参与纪耀司的工作,还真有点了解。
“有一定关系。联美集团卷土重来,还带上普夏集团,一众企业都在观望中。一则不发,发则掀起惊涛骇浪。”
苏晴听着她的话,目瞪口呆。慕夏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恍惚回神,捧着慕夏的脸认真打量。
“夏夏,你是不是被你老公上身了?怎么说话的语气口吻跟他那么像?!”
半是揶揄半是好奇,两人的心思已经不在展子上,相互笑着大骂,却又碍于地方不适合,声音动作都死死压制住。
离开博物馆,慕夏让苏晴送自己去音乐厅。
一直留到当天排练结束,知道纪耀司今晚还要加班,她暗自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