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当然不能种树。”沈岚勾唇一笑,慢悠悠开口,“这回,是扦,插。”
半夜里飘起小雨,沈岚赤着脚走进屋子,把怀里半睡半醒的人放在床上,他给习青拉好被子,双臂撑在床头,就这么弯着腰看了半晌。
意识到有人盯着他看,习青迷蒙地睁眼,狠狠瞪了沈岚一下,胡乱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歪头沉沉睡去。
像是在骂他。
沈岚轻笑,俯身在习青额角落下一个吻,又将床帐放了下来,以遮蚊虫。
做完这些,他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外室,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食指并中指探进信封,将薄薄的信纸夹出来展开。
沈靖问他找到虎符没有,又问他何时回上京,还对他在外奔波找虎符表示了热切的关怀。
字里行间就两个字,虚伪。
沈岚扯着嘴角,取笔蘸墨,在回信上画了一个花纹,那是白家虎符上的一部分,沈靖必定能认出来。
他今天心情好,给沈靖看点想看的也无可厚非。
写完回信,沈岚走去檐下,朝着檐柱敲了两下。
小白立刻翻进院子里,但又无处落脚,只好紧紧贴着沈岚站,这么近的距离,他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沈岚颈侧的抓痕。
小白:“嘿嘿嘿……”
沈岚:“……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今晚上开荤吃肉的是他才对吧?
小白笑得越发猥琐,拼命摇头,“王爷,您喊我做什么?”
“回信。”沈岚把信递出,毫不留情转身进门,把小白的笑声隔在外头。
夜已深,又是同习青折腾了一整晚,沈岚也有些倦意,他放轻脚步回到床边,透过朦胧的床帐望去,一下愣在那里。
在外面看不真切,沈岚探手,慢慢撩开纱制的帐子。
习青侧身睡着,一动不动,黑色长发之中生出两个毛茸茸的白色兽耳,一只支棱着,一只则被习青压在枕头上。
沈岚盯着那双耳朵看了半天,目光渐渐下移,他悄悄掀起被子往里看去,白色的狼尾瞬间掉了出来,拍在他的手背上,瘙痒难耐。
他只在小时候见过习青半人半兽的可爱模样,后来习青长大,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他也再没瞧见过。
今天许是叫他折腾狠了,一时收不住,居然偷偷把耳朵尾巴放了出来。
沈岚毫不客气,从尾巴根开始一路摸到尾巴尖,习青的毛不似其他成年狼那般硬挺扎手,而是茸茸的一层。
耳朵也是。
可爱得紧。
沈岚眸子一暗,困意一扫而空,他爬上大床,支着脑袋凑过去,往习青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睡梦中被骚扰,习青叹了口气,把沈岚扫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小崽儿。”沈岚喊他。
“嗯。”习青给了回应,迷迷糊糊地,像是压根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