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像个沉闷的家长,事无巨细地宠溺顽劣的孩子,握住连煋的脚,在她?脚心按了按,“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我忘记了,但我想应该是很早的时候。”
邵淮帮她?穿好衣服,又找来袜子和鞋子,单膝跪在地板上帮她?穿,仰面看?她?,突然?笑了一声?,柔柔喊道:“老婆。”
连煋被这个称呼逗笑了,又倒在床上,大笑出声?,“我不是你老婆,才不是。”
邵淮给她?穿好鞋子,抽出湿纸巾擦过手,拉她?起来抱在怀里,“你就是我老婆。”
“但你不是我老公。”
“不管你在海上藏了多少花心思,但到了陆地,我就是你唯一的老公。”
连煋又乐了,抬头咬在他的下巴,“死鬼。”
两人来到大厅,乔纪年斜斜靠在前台玩手机。
商曜和连烬坐在沙发?上,肤色很黑,出海这些天操劳得太?过了,细皮嫩肉被这么一摧残,比正常人都要沧桑疲惫,两人的气质和富丽堂皇的酒店格格不入。
看?到连煋出来,乔纪年收起手机,走到她?身?边,眼尾懒懒掀起,瞟向坐在沙发?上的商曜和连烬,嗔道:“别让他俩跟我们一块儿去吃饭了吧,他俩那形象太?差劲了,很容易被警察认成偷渡客。”
“哪有这么严重,走吧,我都要饿死了。”
连烬也站到连煋身?边,他把胡子刮干净了,还?是难掩疲惫和沧桑。
果不其然?,如乔纪年所说,刚走到外面的马路,就有巡逻的警察过来查证件,针对性地只查了连烬和商曜。
对于连煋、邵淮、乔纪年三人,警察则是笑脸相迎,把他们当成游客,并祝他们玩得愉快。
来到餐厅,店长又用怪异的目光来回扫视商曜和连烬,并询问他们是否是游客,不过也没为难,只是问了几句就走了。
商曜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每次都只问我和连烬,我们两个看?起来很贱吗?”
乔纪年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华裔的面孔在这里很容易区分的,来这里的华人,要么是来旅游,要么是做生意,都是体体面面。”
他抬眉略略打量商曜和连烬,“你们两人乍一看?,就像是经?历了千难万险偷渡来的,被查证件很正常。”
“有毛病,有那么夸张吗。”商曜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镜子。
连烬坐到里头靠窗的位置,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慢条斯理?戴上。
连煋伸手把他的口罩扯开,“别戴了,本来人家只以为你们是偷渡的,你把口罩一戴上,人家还?以为你是不法分子呢。”
连烬摘下口罩,细细折好,又放回口袋。
在菲律宾过了一夜。
次日?,连煋让连烬带上她?从?岛上挖出的文件赶紧回国,才能向凌迅集团证明她?的清白,和盛启廷证明,她?没有挪用凌迅集团的公款,也没有偷窃凌迅集团的船舶机密文件。
她?当初拿走的钱和文件,都是经?过盛祈玉签字同意的。
商曜还?想跟着连煋,也被她?赶走了。
她?和乔纪年则是定了三天后前往挪威的机票,去拿她?的破冰船。
邵淮在菲律宾待了三天,一直陪着连煋。
连煋以前也经?过菲律宾,但没仔细玩过,趁着现在有点儿闲暇,和邵淮,还?有乔纪年结伴出去玩。
三人去了城区以南六十公里处的塔盖泰镇,这是个旅游小镇,有个火山口形成的小湖泊,还?有一道急流瀑布,景色很不错。
身?边只剩下邵淮和乔纪年。
连煋想起她?刚刚被灯山号捞上船时,那时候商曜和连烬都还?没登船,她?还?是个小保洁,整天绞尽脑汁挣钱,天天跟着邵淮和乔纪年混,想方设法蹭吃蹭喝。
其实算起来,也才过了半年,连煋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三人站在湖边,连煋望向远处,“当初在灯山号时,我们也这样一起看?远处的风景,那时候我被你俩耍得团团转。”
乔纪年笑道:“你耍我们两个更多吧,我们那时候哪里知道你真失忆了。”
“别解释了,你们就是故意报复我。”
“我们要是真想报复你,早直接把你扔海里了。”乔纪年靠在栏杆上,慵懒地眯起眼睛,“你就算失忆了,也不忘了骗人,今天和我告白,明天和邵淮告白的,就是玩我们的。”
连煋急了,反驳道:“哪里是玩,我那时候是真心诚意告白,那个时候如果你俩谁答应我了,我肯定和谁长长久久,我那时候多单纯,就想找个人一心一意过日?子。”